悍妻回来呀,以后可惨了,三少爷两腿一蹬去了,留下他们这些下人承受怒火。
依依转身又拿了两只花瓶出来,这个时候才有下人姗姗赶来,其中便有依依的三个贴身丫鬟。
为首的婆子看着满地碎片开口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摔了这么多花瓶?少夫人你不满我家少爷也不应该拿花瓶撒气不是,我可怜的少爷哟。”
三个丫鬟绕过碎瓷片到依依生旁,“姑娘。”
绿萝低声打小报告,“姑娘,说话的婆子是姑爷的nai娘姓严,一直拉着我们吃酒不让我们走。”
依依挑了挑眉,主子在床上等死,nai娘倒是挺有闲情雅致的,这说出口的话也很有意思。
欺主欺的这般明目张胆她也是头一次见,稀奇。
“红袖你去把嫁妆里那只紫檀木落了锁的盒子拿来;绿萝去弄些吃食再备上热水,越多越好;紫霄随我进来。”末了她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其他下人,指着跪在一旁的钱进宝,“你们学他一样,跪这儿。”
“三少夫人好大的架子,刚进门便打杀我们这些下人,我可是三少爷的nai娘,三少爷是我nai大的,我要见三少爷让他为老奴做主。”
“来来来你快请,他一个人去地下挺孤单的又没人伺候,我瞧着蛮可怜的,nai娘好啊nai娘跟他有情分定是最会照顾他的,你进来正好可以去陪他,免得他还得去找你,来回麻烦。”
严婆子后背升起一阵寒芒,眼底却有兴光闪过,嘴角微扬乐颠颠转身往门外跑去。
有小丫鬟小厮反应快跟了上去,也有人不知所措,反应慢了回头严婆子已经没影儿了,又不敢溜走,看了眼钱进宝学着样跪下。
屋内,紫霄将依依头上的凤冠取下,简单梳了个适合睡觉的发髻。
红袖抱着檀木盒子进来,“姑娘,咱们是要给谁下药?”
刚刚在外面有外人在她没开口,作为姑娘的贴身丫鬟她自是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全是他们来上京时七爷给的药,各种药,大半有毒,姑娘怕人乱动所以一直锁着,都蒙灰了,可算有机会用了。
紫霄梳好头就退到一边,她自知比不得姑娘身边自小跟着的绿萝和红袖,只是红袖的话让她忍不住抬头,一度以为自己听岔了。
“别闹,救人用的。”
依依从脖子上取出钥匙打开盒子,半截手臂长手掌宽的盒子打开,里面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放的条理有序,拿出其中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把里面唯一的一颗解毒丹喂沈书尧吃下,绿萝已经提着饭菜进来,“厨房连个当值的人都没有,姑娘,奴婢让刘婶儿她们在烧水一会儿就送来,这禾轩苑下人太少了,奴婢让咱们的人暂时顶上。”
姑爷这日子过的实在惨,院子里的下人少的可怜,她找不到人只能用姑娘陪嫁的下人。
“嗯。”
成亲是件苦差事,坐在轿子里绕着上京城走了大半天,依依早饿了。
用过晚食,依依嘱咐红袖一会儿给沈书尧清理身子再上药,她便自己先睡了。
末世危机四伏,奔波的十年依依养成了随睡随醒的习惯,不管周围是什么样的环境只要有活物都能安然入睡,这个习惯一直保持至今。
沈书尧看着在软塌上和衣躺下呼吸已经平稳的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红袖拿着伤药问道:“姑爷,是让奴婢为你清理伤口上药还是让小厮来?”
沈书尧看了眼说话的丫鬟,“把药放下,让东岭进来。”
红袖出去没一会儿,屋里出现一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软塌上的依依眼睑动了动,没睁眼。
红袖再回来身后跟着一叫东岭的下人,告知他如何清洗血污如何上药便退开,找了绿萝进来,两人搬了屏风横在软塌和床中间。
沈书尧在军营长大见的都是男人也不喜女子近身,屋内有女子在他还真不觉方便,红袖这一番Cao作把他的尴尬降了下去。
对他刚娶的妻子又添了几分兴趣,把下人教的很好,懂进退知明理,可比他院子里那些叛主的不知强了多少。
永安侯府嫡出大姑娘他见过,有上京第一美人儿的称呼,清贵骄傲一人,刚回上京那会儿他就知道永安侯府大姑娘看不上他这个边关回来的泥腿子。
娶亲前一日,他那位二哥好心来告知他新娘换人了,换成了永安侯府庶出二姑娘,不曾听过的一人,昨夜第一眼见时他也没有认出她是谁。
瞧着不像庶女,也不太像荆国闺中女子,闺中女子不会第一次见面就与男子有肌肤之亲,更不会看见血腥场面还一脸淡然。
闲来无事他也有过猜测,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不甘不愿怨怼的脸,或者是唯唯诺诺被推出来受罪的可怜人。
偏偏都不是。
他看到的是一张面上慵懒可内里却充满生机的脸,骨子里更是透着一股倔强。
她是光,驱散一切糜烂和腐朽。
一夜无梦到天明。
依依从软塌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