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内气氛凝重,一触即发。
班主任怕他们在办公室里吵架,便将三位家长一同请进来,她关好门,对冯丹说:“小唯妈妈,你说闻显带坏聂小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闻显是全校第一,小唯和他坐同桌,最近的考试成绩有明显进步。”
冯丹听到他们俩还成了同桌,聂小唯没告诉她,气得又一阵发晕,心目中闻显的形象越发居心叵测。拿出儿子的手机,打开相册,给班主任看:“杨老师,我还能冤枉他不成,你看看,你看看!”
班主任看到照片,抬眼望了望闻天鸣和萧巧儿,她从师多年,对于青少年的早恋现象见怪不怪,但两个男生这样超越友情尺度的合照,也是第一次见。本着息事宁人的初衷,说:“只是合影并不能说明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表达方式和我们这代人不同,也许他们就是关系好,回去好好教育,让他们以后注意——”
“杨老师,你还要我把话说得多清楚!”冯丹眼中,班主任和闻显父母在同一阵营,但孤立打不倒她,用尖锐高昂的声音道,“我亲眼看到闻显对小唯——他亲小唯!这手机也是他送的,我为什么要拿我儿子的名声编故事!”
萧巧儿看那手机的确是闻显手机的同款,接过来一张张翻阅上面的图片,她紧紧咬着牙,手指微颤,听冯丹在旁喋喋不休地说:“老师你是教书育人的人,你不能因为闻显他家有钱,他学习好,就偏袒他!这孩子心术不正,看我家小唯老实好欺负,就把他往邪路上带!”
“小唯妈妈你别这么激动,闻显不是你说的那样——”班主任仍在劝阻。
“杨老师。”萧巧儿抬起头,她眼中满是迷茫,倒不是特别震惊,仿佛是一个坏的预言在此时得以证实。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把闻显叫来,我们想当面问问他。”
“你早该这么做了,怎么当妈的,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冯丹想起她曾在闻显生日那晚打电话来请聂小唯宿在闻家,只觉子不教母之过。
萧巧儿却不回嘴,闻天鸣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坐在沙发上,双手相扣抵住下巴,眉头拧成一根麻绳,像在沉思什么。
冯丹这时已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心态,想大不了鱼死网破,也要出了这口气,可一拳打在棉花上,半天没得到回应,只好气鼓鼓地收了声。
班主任见事态再发展下去将无法收场,说:“好,我叫闻显和聂小唯一起来,但你们做家长的请控制好情绪,不然我只能叫保安了。”
冯丹她身后说:“聂小唯今天没来上学,我给他请假。”
班主任离开贵宾室,定睛一瞧,只见她要找的人正从走廊尽头往这边走,快步上前叫道:“闻显,你来这干什么?”
闻显急冲冲地说:“老师,我爸妈已经到了吗?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想出国,考国内的大学到底有什么不好?您能帮我劝劝他们吗?您之前不是最支持我考大的?”
班主任一怔,说:“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和聂小唯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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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显瞬间睁大双眼,惊愕地看着她,班主任见他的表情,心里明白七八分,叹道:“小唯的妈妈找到学校来了,你爸妈也在,待会儿你进去就说你和他是好朋友闹着玩的,听到没?”
说完,责怪地瞪他一眼,带着他返回贵宾室。
进了屋,闻显看到闻天鸣和萧巧儿坐在长沙发上,冯丹坐在远远的单人沙发上,茶几上放着聂小唯的手机,一下就猜到发生了什么,难怪聂小唯今天没来上课发短信也不回。深深呼吸,稳住心神——这一天迟早要面对,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萧巧儿把他们的合影呈在面前,疲惫地说:“阿显,我和爸爸,还有小唯的妈妈,都想听你的解释。”
闻显看向冯丹,只见她怒视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对着她说:“阿姨,您有气冲着我来,全是我的错,是我劝诱他的,小唯他什么都不懂。”
他不知聂小唯吐露了多少,如何说的,万一挨了打怎么办,索性先一肩扛了再说。
冯丹见闻显眼中毫无畏惧,就这么痛快认了,一时语塞,扭头看着班主任:“杨老师,我没说错吧,就是他起的头,带坏小唯。”
班主任哪可能听不出闻显这是护着聂小唯,也急了,正要说话,萧巧儿眼眶发红,努力克制着不让声音颤抖,问:“闻显,为什么?你告诉妈妈,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闻显心chao起伏,若只面对父母,让他道出实情也无妨,可冯丹在这里,短短时间把所有厉害关系在脑中过了个遍,简明扼要又坚定不移地说:“因为我是同性恋,我喜欢聂小唯,我爱他。”
冯丹一愕,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站起身用手指着闻显,气得直哆嗦:“你你你你们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杨老师,学校要不把他开除了,我明天就上教育局反映情况,哪个家长敢让孩子和同——同性恋在一个班?”
闻显听到这话,心下却是一松,冯丹不能把他如何,可如果要让聂小唯转学,他是没法阻止的,重点学校的就读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