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睁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大雨轻手轻脚将张谦环在他腰上的手放到一旁,起身穿好衣服下了床。他得再去喂喂鸡,把鸡引进竹林边小鸡舍里关住。冬夜冷,李大雨去灶洞前揽起一大把稻草铺进鸡舍里,他看着卧到稻草上的三只老母鸡,虽说整日都是靠这老母鸡下蛋孵小鸡,但今年他有了媳妇儿,过年吃年夜饭不能太寒酸,他盯着一只母鸡看了一会儿,就它吧,过年给杀了。那母鸡歪歪脖子,怎么觉得脖间一阵凉气吹过呢。
李大雨站在厨房里低头看着蛇皮袋上的猪rou,他把猪rou拎起放到水管下拧开自来水把猪rou上的血渍冲干净。李大雨拿刀削下一块夹Jing带肥的rou,剩下的全被他摸了盐放到不锈钢盆里腌制。李大雨家没有冰箱,若想储存rou只能将rou用盐腌制,挂到后院自然冰冻,这样的咸rou一般来说好几个月都坏不了。想到还在熟睡的张谦,李大雨感觉这点rou也存不上多少天,他想趁rou新鲜每日都给张谦烧点rou菜吃。
李大雨把削下的一块rou切成小块儿准备红烧,他没用开水焯一遍生rou,乡下的猪一般都是喂糠喂剩饭,不像猪场里吃饲料的猪身上rou腥气。李大雨切几片姜放入热油中,等有姜味煸出,生rou下锅热油四溅,待血水烧干,李大雨往锅里倒点料酒,等锅底只剩五花rou里渗出的rou油表皮被炸成金黄色,李大雨倒入热水堪堪没过五花rou,盖上锅盖开始焖烧。大锅里煮的是他放了好些块年糕的大米粥,他不知道他媳妇儿爱不爱吃年糕,他是极爱的,软软糯糯的年糕散发着米香,又滑又黏一口咬下去还会粘牙。
李大雨拿出两个堆在角落的土豆削削皮,在砧板上咚咚咚切成土豆丝儿。李大雨手起刀落速度飞快切出的丝儿一般薄丝,从刀功上就能看出李大雨厨艺不错。
说起来,在厨艺的造就上,男人比女人获得的成就要高,极大部分的米其林大厨是男性。在中国男人做饭的少,是因为自古至今的封建文化要求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做饭干家务都是娘们儿做的事。到了李大雨这儿,他自小没娘,啥事只能自己试着上手做。他六七岁就会帮他阿爸生火烧锅,他阿爸炒菜煮饭只能说将就能熟,毕竟任谁也愿意吃好吃的菜而不是跟猪食一般的乱炖是吧。等到李大雨十来岁,他阿爸在外忙农活他就开始自己学着做饭。个子矮够不到灶台就拿小木凳垫着脚,再没天赋的人做了二十来年饭也会了,再说了李大雨还是有点烧菜天份的,他知道如何搭配油盐酱醋如何控制火力,知道什么时候该下什么料菜就会好吃。简而言之就是,李大雨会烧一手好菜,虽然比不上什么大厨,但对于一向挑剔的张谦来说他是有口福了。
李大雨掀开小锅锅盖看水少了一圈,往锅里倒了点老抽,红烧rou的色上得好不好就看老抽倒的量适不适合,这一点他倒是得心应手。倒了老抽还得继续焖烧,李大雨盖上锅盖,把切好的土豆丝儿过过凉水洗掉上面的淀粉,这样炒的时候便不会太粘锅而且出锅后清脆爽口。李大雨看着小锅等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张谦转身回了卧室,果真如他所想,张谦不知什么时候把身上裹着的被子踹到了一边,被子角只盖住了他的下半身上半身全露在外面。
李大雨无奈地赶忙上前把张谦盖好,他就知道他一不抱着张谦睡,张谦乱蹬瞎踹的睡相一定会把被子踢不见。
李大雨弯腰捡起之前随手扔在地上的脏内裤,他拿到后院放到洗衣盆里准备明早洗洗干净。又去把洗澡盆里的水倒入桶里拎到后院倒干净,再拿拖把拖干水泥地上的一滩水。等这些做完他回到厨房掀开锅盖,锅里的水已少了大半,李大雨捏点盐洒在锅里拿铁铲翻炒均匀盖上锅盖,又去灶洞前将旺盛的火苗打散只剩下零星火花。
李大雨估摸着时间,去后院洗洗脸走到卧室坐上床边将熟睡的张谦揽进怀里。李大雨摸了摸张谦红彤彤的脸颊,轻摇着张谦的肩膀,“媳妇儿,吃点饭咱再睡。”
张谦嗯哼两声像条毛毛虫般拱了拱身子,把脑袋藏进李大雨的胳肢窝下面。李大雨拍了拍棉被下张谦的屁股,“乖哩,不能饿肚子。”说完将张谦的脑袋扒拉出来,李大雨双手捧着张谦的脸庞,低下头吻上张谦的嘴唇。
张谦的唇上因没怎么喝水而起了皮,李大雨伸出舌尖轻轻舔拭着每一道裂痕将干皮挑起,小心翼翼地用牙齿把那皮咬了下来。
张谦渐渐转醒,他伸出双手勾住李大雨的脖子,将李大雨嘴里咬下的皮用舌尖勾回来,张开嘴呸地吐了出去,“你饿了就去吃饭,干嘛咬我嘴。”
李大雨嘿嘿两声,“因为媳妇儿你身上哪哪都好吃。”
张谦哼哼两声动了动四肢跟散了架的全身,“怎么,中午还没吃够?你是想干死我?”
“不是不是,来叫你吃饭哩。”李大雨好生哄了哄没睡够的张谦,把他的棉衣棉服套好。
被扶坐起双腿垂在床边的张谦满脸不开心的瞪着李大雨,“我站不起来。”
李大雨蹲下身子摸了摸张谦毛茸茸的脑袋,“你上来我背你。”李大雨转过身把后背朝着张谦,张谦扬了扬嘴角想,这还差不多,想让他当媳妇儿可没那么容易,必须好生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