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指挥下,排着队,依次舀取池水。
“爹!你终于出来了!”慕容昊天在滑梯顶端,小手指向空中,滋溜滑入水中。
修者们齐刷刷抬起头,看到了没款没型,大白天躺飞天床的寒青筠。
寒青筠没想到这帮人竟还在,当即血气上涌,脸色通红,强行坐起身,御使灵力塌落在神殿前。
他脚一落地,便腰酸腿软,强行撑住,站了不消片刻,就不行了,想坐在石阶上,可面对这么多修者,也实在太不雅观,而且坐在硬石板上,应当更不好受。
“师尊。”邢烙走出神殿,当着这么多修者,没对寒青筠不敬,化出穷奇之身,像条温驯的大狗般,趴伏在地上,“坐。”
寒青筠摸了摸黑红的毛发,油亮顺滑,绵密厚实,有穷奇健实的肌rou支撑,又不至于太柔软,实在是极品坐塌。
更重要的是,还威武霸气,给灵修第一人又添几分威严。
寒青筠坐在邢烙脊背上,手不自觉地挼着毛发,邢烙舒适地轻哼一声,眯起眼。
“你们还在此做什么?”寒青筠挂上一脸不悦。
老修者留恋地喝了一口神草汤,毕竟离开此处,就喝不到了。他上前道:“我们在等寒峰主一个说法。”
“说法?还要什么说法?”寒青筠手很温柔,话音却冷然,“穷奇不是凶兽,他的戾气从何而来,你们到现在还不清楚么?”
老修者还想说什么,钟百川抢先道:“如今邢烙已然戾气全消,青筠也安然无恙,诸位既已亲眼所见,也该放心了。”
该滚出秘境了。寒青筠顺着钟百川的话想。
老修者看向方晓斓,方晓斓与寒青筠不和一事,整个修真界都知道。
“寒青筠。”方晓斓臭着一张脸,拿剑指着寒青筠,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挑起事端,钟百川都要出手阻止时,他说,“邢烙一事确是我们错怪。不过你别得意,就算你修为现在比我高,再过十年百年,终有一日我会超越你。”
寒青筠坐得有些累,不舒服地轻扭身子,不耐烦道:“本尊等着你。”
老修者偷偷又喝了一大口神草汤,把矛头对向花若柳:“那魔修呢?”
丹鼎宗左使一系的魔修,已全被花若柳座下弟子制住,寒青筠用下巴努了努他们:“作恶的魔修已倾数被制服,花若柳一系手中从未沾过鲜血,也能承诺此后绝不行恶,你还要怎样?”
老修者:“可魔修毕竟是魔……”
“这位宗主!”寒青筠厉声打断他,“如今整个修真界波澜已平,你却紧咬不放,是不是非得再次掀起神魔大战,才满意?”
经过这十日的相处,灵修们对魔修有所改观,其中甚至有好几对暗许芳心。
方晓斓看了花若柳一眼,收获一记白眼后,竟站了出来:“既无杀戮,便不能称之为恶,这位宗主,修真界和平不易,切莫掀起事端!”
方晓斓在这些人中修为顶尖,他起了个头,其余修者纷纷站出来,也斥责起老修者,老修者只得讪讪退到后头,趁机又扫了几碗神草汤。
“不如这样。”寒青筠心生一记,“云水,你拟定一份灵魔和平协议,以后双方不得互犯,若有修者为恶凡间,不管灵修魔修,一律群起除之,如何?”
“那自然好!”花若柳大声道。
“好!!”方晓斓喊得更大声。
一时“好”声此起彼伏,几乎冲破天际。天问宗一名内门男修,竟偷偷走到魔修那侧,勾起了一名女修的手,那女修含羞带涩的一笑,把两人的手背到身后。
不多时,肖云水便拟好了协议,各大宗门宗主长老依次以灵力刻下名讳。
肖云水将协议呈给寒青筠,寒青筠挥手道:“云水,你签。”
“师尊,这不妥,我只是一介亲传弟子。”肖云水恭敬道。
寒青筠轻轻一笑,想拍拍肖云水的肩,感受到“大狗”投来的视线,赶忙收回手:“今日起,肖云水正式接任明昭峰峰主之位。”
肖云水受宠若惊,立刻跪下磕头。
“今后明昭峰就交给你了。”寒青筠温和道。
“弟子定不辱命。”肖云水颤抖着手,在协议上刻下名讳,又递到“大狗”面前。
邢烙开口道:“今日起,魔教再无君之位,教主之位由花若柳担任。”
花若柳努力了百年,好不容易寻回邢烙,想不到最终他还是不愿留在魔教,热泪盈眶地想劝:“少主……”
“这是命令!”邢烙斩钉截铁道。
花若柳只能磕头领命,签下协议。
持续了千百年的修真界灵魔之斗,自此终于划下句点。
邢烙化作人形,扶住寒青筠,两人相视一笑,黑白两道广袖同时一挥。
秘境中旋起一阵罡风,裹挟着众人升空,把他们七零八落地丢入各处裂缝,所有修者离开后,裂缝缓缓闭合,苍穹重回无暇。
落花打着旋,扫过地面,残血散去,只留一地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