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枝叶簌簌作响,仿佛一曲催人入梦的甜乐。
树塔上的人果然在梦中徜徉……
寒青筠背靠邢烙胸膛,邢烙则靠在茂密的粉花从中,两人惬意安眠。
一株巴掌大的神草从草丛中探头,扬着脑袋看向上方,在脑袋差点仰得错位时,终于看到了风中纠缠的黑白衣袂。
慕容昊天嘿嘿一笑,灵活地攀上树塔,不消片刻,便到了寒青筠身边。
他小心翼翼取出一块云形玉佩。那佩子和他个头差不多大,几乎把他压倒。
偷偷瞧了一眼邢烙,确认他没醒,慕容昊天将玉佩极轻地往寒青筠头上贴去。
将要得逞时,一只大手猝然伸来,夺走了玉佩。
邢烙脚对准慕容昊天,传音入密威吓:“这是什么?”
慕容昊天扭了扭身子,不管怎么让,邢烙的脚如影随形,他只能不情愿回答:“二师兄历练得来的法器,说是贴在睡着的人印堂,就能进入对方梦中。”
慕容昊天坦了白,却没能被从宽,被邢烙噔一脚踹下树塔,他在空中张牙舞爪,只见上头随之出现了禁止外人进入的结界。
“师尊的梦,自是该我入。”邢烙说着,将玉佩贴上寒青筠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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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青筠快疯了。
难得的休息日,本想着早起啃书,准备考研,哪知昨晚看网文入了迷,意识到时间时,已经过三点了,早晨连闹钟也没听见,直到闻到室友的午餐味,才迟迟醒来。
他翻过一页书,快速地写着笔记,看到便签上的今日目标才起了个头,更是抓狂。
“师尊,你在做什么?”
“嗯?”寒青筠迷惑地回头,看到邢烙后,被考研填满的脑海霎时清醒,“阿烙……我在做什么?”
他看了看手中的笔,又低头看看自己,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袍,几绺长发披在胸前……
不对啊,他明明是神兽,怎么会委委屈屈地在这里啃书?
寒青筠这才意识到,这是在梦中。
“这里便是你此前所在的世界?”邢烙好奇地打量周围。
小小的一间屋子,挤了六张桌案,案上竟还支了塌,以铁杆连结,还有铁梯。简直太新奇了。
有两张床上躺着人,其中一人探头道:“小寒子,我推荐那本小说,你看了没?剧透个,我再决定看不看。”
对面床被窝里钻出个脑袋,竟是寒青筠,他不屑道:“无脑爽文有什么可剧透的,爱看不看。”
邢烙好奇地踩上铁梯,和被窝里的寒青筠面对面,寒青筠却仿佛看不见他似的,兀自和对床的室友聊天。
寒青筠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另一个自己,随后意识到,也许是他发觉了此处是梦境,便不再融入梦境世界,而成了旁观的第三者。
“他为什么叫你小寒子?”邢烙伸手摸向被窝里的寒青筠,手从光洁的脸庞上穿过。
他的手没得到满足,便回到真实的寒青筠身边,摸了摸他的脸。
“就……”寒青筠支吾道,“皮肤太白了,像……”他不喜欢这个绰号,不过相处久了,知道大家没有恶意,只当昵称叫,便不在意了。
邢烙问:“像什么?”
“像……”寒青筠不想说那个不喜欢的词,便道,“就不太像个大男人……”
“怎么会呢。”邢烙用指头轻挠寒青筠的脸,“那是他们没眼光,师尊顶天立地,怎会不像男人。”
“就是。”寒青筠难得被人肯定男子气概,受用的一笑,指着对床的室友道,“他是我的好友,也是我高中同学。大学和高中就是……差不多就是内门和外门的意思。”
邢烙点点头,若有所思:“你们一直这样共处一室?”
“寝室就是这样。”寒青筠理所当然道,“外门弟子不也两人一间房么,不过这儿的学校地方不大,要六人挤一间。”
邢烙搂住寒青筠:“别人怎配与师尊共处一室。”
寒青筠失笑:“这个世界没有灵力,也没有什么尊卑地位,大家都是平等的,就和山下凡人学堂中一样。”虽说因家庭条件优劣,还是会有差别,但与修真界灵根与修为定高下相比,已经平等多了。
“我带你去品美食。”寒青筠怕邢烙拓展这个话题,越说醋味越浓,就拉着他出了寝室。
打开寝室门,出现在眼前的,是大学城外的美食一条街。
傍晚时分,除了各色餐饮店面,小摊贩们也摆满了人行道,烧烤、煎饼、凉粉……各种美食,应有尽有。
寒青筠跑到一摊羊rou串前,手伸向竹串,却穿了过去,一连试了几次,只能气馁地收手。
“师尊若喜欢,下次我带你去城中品味。”邢烙笑道。
两人并肩而行,美食街尽头,是一间不小的洗剪吹,寒青筠想起曾经被理毁的发型,起了恶作剧的心,带着邢烙走进店中。
洗剪吹老师们正刷刷挥舞剪刀,毁灭一头头秀发。
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