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暖,原本撬开一条缝的被子被人掖住了。
再之后, 就没动静了。
原来只是掖被子,钟未凌松了口气, 可是心里却有种莫名不满,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再忍不住, 偷亲一下么, 就这?
谢之钦看着缩在被子里的钟未凌, 宠溺笑了笑,就放下帷帐,灭了烛火, 背对着床,坐到了地铺上。
听着钟未凌逐渐均匀平缓的呼吸,谢之钦指尖微动,青鬼面具上隐隐裂出金色的符文。
符咒再次被加固之后,谢之钦垂下眼,他跟钟未凌预定的成婚之日,也是他三十五岁生辰,希望到时候,这个面具不再需要。
樾陵城Yin灵集结,尸气冲天,虽跟梁枭脱不了关系,但单凭梁枭绝对做不到这些,背后绝对还有旁人。
谢之钦怕夜里出事,钟未凌会不安全,并不敢睡,在床前打坐打了一晚。
次日一早,谢之钦估摸着钟未凌快醒了,先去给他打洗脸水了,顺便借客栈厨房一用,亲手帮钟未凌做了早饭。
倒不是他为了讨好钟未凌,故意献殷勤,而是此地有异,百姓也不对劲,钟未凌的起居最好不让别人经手。
谢之钦端着早饭回来时,钟未凌已经下床了,地上还有一只碎掉的瓷盏,而钟未凌正半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瓷片,眉头紧锁。
“阿凌,怎么了?”谢之钦放下早饭,不解道。
钟未凌抬头,伸出自己的手指:“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收拾瓷片的时候,手被割到了。”
谢之钦闻言,旋即紧张的去检查钟未凌的手,可,并没有任何伤口。
“我是真的被割到了,但是,”钟未凌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指,眼神冷淡的看着方才被划过的地方,“连条红痕都没有。”
说着,钟未凌捏起一只瓷片,用最锋锐的地方,朝手掌猛划了一下。
谢之钦愕然,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阿凌,你干什么?!”
钟未凌不以为然,向他展示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放心,我没事。”
钟未凌说完,站起身,目光又落在谢之钦送来的早饭上。
“谢之钦,你饿吗?”钟未凌突然问道。
谢之钦摇头:“昨天我们不是吃了不少东西么,今早还没感觉到饿,而且,修士入了金丹境,就算不吃饭也没事。”
“我知道,魔族到了我这个境界,也可以不吃饭,可是自从我有孕之后,每天不吃点东西,还是会有饿意。”钟未凌掌心贴在小腹上,皱眉,“可就像你说的,我们昨天吃了好多东西,我却还是很饿。”
其实,昨天吃完之后,钟未凌就察觉不对劲了。
明明吃了那么多,可却跟没吃一样,一点饱腹感都没有。
原本以为是自己有孕,胃口太大才会如此,可尽早看见这些奇怪的碎瓷片,钟未凌突然觉得,好像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总感觉吃的东西不是真的,看见的东西,好像也不是真的。”钟未凌脑中闪过昨日黄昏时,夕阳出现重影,樾陵城景色似镜花水月般晃动的场景。
兴许,那并不是视觉错觉。
谢之钦沉默片刻,从随身储物空间里掏出一包东西:“这是我出门时,师兄让人帮我做的小桃酥,你先将就一下,这个就不要吃了。”
谢之钦把自己认真做好的早饭放到一边。
钟未凌挑眉:“你亲手做的,我不吃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以后我再给你做。”谢之钦说完,眼睛浅笑着弯了弯。
两人随便吃了点桃酥,便出门了。
樾陵绝对有秘密,钟未凌不搞清楚,心里膈应。
今日的樾陵城,依旧跟昨日一样繁华,但是走在大街上,昨夜闻到的浓重腐臭味不见了。
阳光穿破云层,洒在樾陵城中,有种迷离的梦幻感。
一名身负弯刀的黑衣男人和另一名戴着般若面的少年站在倒塌的茶楼门口,正在同路人询问。
“茶楼被谁所毁?这我也不清楚,”一名路人想了想,道,“不过,听说是一名戴着鬼面的白衣道人干的,具体你可去城北说书人的家里问问,他见过那人,就是现在被吓的脑子有点不正常,不一定能回答你的问题。”
“多谢。”少年递给那人一锭银子,扭头冲黑衣男人激动道,“将军,这座茶楼被劈开的地方,鬼气十分浓重,说不定真的是少主所为!”
话刚落,一声纳罕从一旁传来。
“二位打何处来,瞧着好面生。”一名身穿问仙岛道服的男人傲然道。
他身后还跟着数十名问仙岛修士,都不算面善。
蒋燃转过身,冷硬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屑:“汤山鬼域。”
男人冷笑:“原来是鬼界之人,不知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少年挡在蒋燃面前:“我们为何要告诉你?”
男人扫了少年一眼,满是蔑然:“不过是一个刚成年,连返祖期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