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典,剩下的都是在帝都买的。六六年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帝都,一路上我都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我已经意识到我的天赋在什么地方。当时我已经读完了高一,我发现我很不擅长理科,就算是课后拼命努力,也考不到好的成绩。文科我只要努力学了,成绩就会不错。但是意外的是外语,我只需要上课听讲,下课都不需要再复习,成绩就会很不错。我的二姐夫是苏联语老师,他同时也会其他的几门外语。他曾经拿英文版本的《牛虻》对照着中文版本的看,还有其他外文版本的。我也尝试着这么看过他的一些书,感觉很容易记忆,很容易理解。”
刘教授说:“中英对照,这确实是学外语的一个好方法。”
沈寒露又接着说:“六六年来到帝都,我思考了很多事情。最后我想,既然我在外语上面有这个天赋,那我为什么要浪费这个天分呢?我们宁城虽然也是省会城市,但很多书籍也不好买。而且帝都的废品站买书更便宜,于是我就趁着那个机会去了废品站找书。我我买的字典,一共有五本,应该原本是属于同一个叫做‘林泽端’的人的。”
沈寒露还没有说完,就听一个人问:“你说谁?那些字典原本是属于谁的?”
沈寒露说:“我记得很清楚,字典的扉页写着赠予我儿林泽端。”
刘教授问那个人,说:“我记得林老的儿子就是叫林泽端。”
那个人点头:“对,林泽端是我师弟的名字。”
说完他看向沈寒露:“你的那几本字典还在吗?”
沈寒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字典再倒是还在,就是被我拆了,一页一页都是单独一张的。”
接着沈寒露解释说:“我真的很喜欢学外语,但是又害怕被人发现,只能把字典拆了然后每天背一张。我的工作是木器厂的抄写员,工作很轻松,空闲的时候很多,我不愿意浪费,所以从我六八年工作开始就一直每天自学,从不间断。”
刘教授听了,有些感慨的说:“你能这样坚持下来,真的很了不起。”
沈寒露离开办公室,有个老教授先开口:“听了这个学生的话,她在外语上不仅有天分,更难得是始终坚持,十年时间可以一直自学,没有老师,没有学习计划,就干脆将字典全部背下下,这样的毅力真的很难得。”
“对,如果她的字典真的是我小师弟林泽端的,那么靠着林泽端的字典,自学口语能这么好倒也可以理解。”
“哦?这话怎么说?”
“曹教授,想来你也知道,我的老师是林老,他一个人掌握了十几种的外语,可以说是天才的语言学家。”
“这我自然知道,就连你们桌子上的那些外语字典,林老都有参与编写。不过我记得林老在六三年的时候就过世了。”
“对,我的老师身体不好,早早过世。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参了军,当了兵。我老师自己一身的学问,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事业,但是老大当了兵,自然不能再跟着他学习。所以老师就专心培养老二,也就是我的师弟林泽端。我的老师在语言上极有天赋,可惜的是这种天赋并没有遗传给两个儿子。我师弟虽然自小跟着老师学,但一直都是靠着死记硬背来学习的。给外语字典拿中文注音这是他常做的。”
“那你这个师弟既然是林老的儿子,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啊?”
“我师弟本就不喜欢学习外语,如果不是被老师逼着,书都不愿意翻一翻。后来老师去世,没有人管着他了,当初被老师压着学的那些东西自然就束之高阁了。在老师去世三年后,也就是六六年,他主动申请去新疆,早就是一名石油工人了。”
“那估计是你师弟在六六年就把那些字典卖到回收站了,后来正好被沈寒露同学买走了。”
“我等会儿写信给我师弟问一问,看他当初把字典卖到了哪个废品站。不过我想沈寒露同学的话也是可信的。”
这时屋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说:“既然这个同学在语言上这么有天分,那么我们就要好好的培养她。可是培养她的前提就是把她的生活经历提前调查清楚。这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为了她将来好。另外刘教授,你觉得沈寒露同学的英语水平怎么样?”
“好,非常好,副校长,这么和您说吧,我教的这一届的学生等到大学毕业都未必有沈寒露同学现在的成绩好。不止是英文,她的德文,法文也同样很不错。”
刚才考教过沈寒露的其他几门外语的教授也说:“是啊,看得出来,她这些年真的是下了苦功夫。她不仅词汇量掌握的足够多,口语也不错。说实话,在现在这种环境里想要自己私下练习口语可并不容易。”
“看她的资料已经结婚了,想来她的丈夫也很支持她自学外语,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有发现。”
“既然几位教授都很看好这个学生,那么你们接下来就出几份试题来考一考,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吧。如果她真的已经掌握了大学本科的知识,这样的人才自然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