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卜卦,我是一个愿意防患未然的,你我既然亦有缘分,今日便劳烦道长帮我卜出来,日后若是确真,我愿为你在泉州城中建一座道观,供你及众道友修养,如何?”刘绮瑶道。
“娘子,你别胡闹,这可是能说着顽的?”李都匀呵道。
“三郎,孙道长既然能未卜先知,你我不妨算上一卦,若能消灾解厄是再好不过的,若不然,就如同道长所言,亦无甚损失。”刘绮瑶并不理会李都匀,接着问,“要如何卜卦呢?我听闻别人算命,都是需要问生辰、抽签,或看手相、面相,不知道孙道长用的哪一种方法?”
孙道长见刘绮瑶是个直爽之人,觉她率真可爱,乃哈哈笑道:“小娘子快言快语,心态可嘉!贫道并不需要生辰八字,亦不劳你们抽签。”说完,只见他从自己的布袋中拿出一面平平无奇的铜镜,经他用衣袖在镜子两面轻轻一擦,那镜身竟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只需在我这离尘镜上一照即可。”
说着,他将那铜镜递给刘绮瑶。
李都匀本非常抗拒,这时却先将孙道长手中的铜镜夺了过来,道:“我先照!”
刘绮瑶接了个空,嗔道:“一会这,一会那的。”
李都匀以为那离尘镜十分明朗,他刚欲照,孙道长便告诉他,男的要照另一面。
李都匀依言,将镜面反过来,只见两面如一,并未察觉有何不同,并发觉这铜镜尚不如家中寻常的铜镜清晰,只见镜面模糊一片,当面照过之后,遂将出尘镜还与孙道长,道:“为甚么一无所见?”
孙道长笑道:“你既未出尘,如何能见?”
“言意之下,莫非道长已经了悟迷津,得了真道?”李都匀见他的话又变得玄虚起来,乃不客气反问。
孙道长笑而不答,只道:“让贫道为李居士看看罢。”
只见他凝望着离尘镜上李都匀适才所照的那一面,神色一如方才平和,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刘绮瑶的心扑通跳着,异常紧张,只李都匀依然不当一回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居士,北方是你未来命中的凶位,你此番若北去,必历经一次求不得、两次囚。禁之苦,此乃劫数历练。”孙道长望着李都匀,又道,“不过祸福相依,你有贵人相助,并无性命之攸,只是必将受苦的。”
李都匀依旧不以为意,只道:“孙道长既专程而来,想必是有法可解的,若真如此,请道长一并告知李某。”
“正是,正是。”孙道长又捋了捋胡须,“李居士只消待在南方,即可免去灾厄。”
“若我执意北上呢?”
“贫道已将天机相告。”孙道长心中一叹,尘世中人多执迷。
刘绮瑶见他二人不再言语,便蠢蠢欲试,道:“该我照了。”
孙道长将镜面反过来,递给她,道:“你照这一面。”
“男女有别么?”刘绮瑶看着道长,露出纯真的笑,“我听闻我爹爹说,这天地万物皆分Yin阳,这离尘镜也是此理么?”
“正是。”孙道长点点头。
刘绮瑶对镜照了照,果真如同李都匀所说,镜面乃模糊一团,那倒影甚至无法看清是不是自己的倒影。
她满心疑惑地将离尘镜递回,道:“我亦甚么都没看到。”
“自然如此。”孙道长接过镜子,复凝神看了看,抬头道:“你二人命数相牵,北上小娘子虽无凶险,然却每受牵连,遭受暗算。”
李都匀听道长所言,十分不爽,乃道:“直接说,全是受我牵连么?”
“并不尽然,”孙道长答,“你娘子面目华美,虽已与你成亲,却尚有别的桃花缘。”
李都匀听了这话,嘴上不以为然,心却一阵发酸,边拿余光瞄了瞄刘绮瑶,觉得她那等模样,没有桃花才奇怪。
刘绮瑶闻言,忙问:“道长,你告诉我要如何断了别的烂桃花,我不要的。”因心过急,说完她见李都匀怔怔地望着她,脸登时涨得通红。
“你二人若不北上,则可平安无虞,安居于此,李居士可名满天下,小娘子将富甲一方,此即消解之法。”
“可孙道长,如今我已是富甲一方的。”
孙道长听言,哈哈大笑:“小娘子来日财富不可限量,是大富大贵之命也!”
“若我们非北上不可,孙道长可还有其他方法为我们驱除苦厄的?”刘绮瑶虽然爱钱,却鲜少与钱打过交道,乃对大富大贵不以为意,此时她一心想上临安,却又对道长所言不无担心,“我与三郎尚年轻,怎可将自己束缚在区区泉州城中,这天下之大,山河之美,不游历一番,岂不遗憾的?”
孙道长料不到刘绮瑶有如此胸襟,乃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接着又从自己的布袋中掏出一块雕龙玉佩,递予她,道:“今日,我将此玉赠与小娘子,他日你若在临安城陷入绝境,可凭此玉求见天子,他自会帮你。”
“这——”刘绮瑶犹豫着接下,“多谢道长厚赠,只是,为何不是赠与我夫君,我乃寻常女流,天子怎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