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的乃是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越来越觉得土豪女儿的文化追求远远要超过自己的预想、所知。
李氏夫妇见息妇演奏自若,家中热闹,在临安的不快与旅途的疲劳一并减缓了许多。
李都匀怎肯错过这样的表演机会,他要刘绮瑶为他奏《水调》,说今日高兴,要为他父母唱歌儿。
刘绮瑶犯难,觉得古琴不大适合弹奏《水调》,然李都匀软磨硬泡,她少不得硬着头皮弹了,李都匀唱歌的声音很是好听,大家不觉迷了。
玩了闹了一番,临近三更,大家方散。
几日后,李老爷唤了李都匀,将令他去临安之事亲口与他说了一番,他只想着,亦期待着李都匀必定抗拒不去,竟未料到他很爽快地答应。
李老爷想,他们这一北上,不知又要几年?亦或是,如同李都泰那般在临安留下亦有可能,望着李都匀高兴离去的模样,他不知道他经了什么,转变如此之大,不禁暗自怅然。
自此,李刘二人即将北上成了李府上下人人皆知的头等大事,虽出发日期尚未确定,但这事已在一家上下三四十人中传了好几遍。
那小桂得到了消息,便想着此等消息要第一时间传给夏宝,因而趁着李都匀命他去遛马的时候,他绕到了赵府,将这事情传了。
赵忆棕得到这个消息,抿嘴轻哼了一声,心中随即有了一个痴情的想法。
他一边命夏宝令小桂一旦得知刘绮瑶他们何时出发便即刻来报,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准备去见他父亲。
25、第25章
近日来,赵忆棕因抗拒他父亲的安排,二人一直处在僵持之中。常闻言,父子如对头,在他与他父亲身上确是印证。
赵知州日为公务繁忙,夜常为赵忆棕的事情头痛不已。
他不爱读书事小,然却每因太闲而到处滋事,诸如流连花丛、赌坊已是老生常谈,最近赵忆棕因看上城头陆家的一匹白马,然因对方不肯售卖,他乃命人抢了来,只丢下一百两银子,陆家自然知道他是赵府的二郎君,他们亦不去府衙报案,只到赵府门前闹,最后赵知州令人给了陆家二百两事情才平息下来。
赵忆棕我行我素,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更加不会理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痛苦、给家人带来几多麻烦。
他先前听他刘二叔说下南洋贩海营商的种种出奇经历,本欲在下一季随他去见识见识,然刘绮瑶要北上的消息动摇了他的心、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来到他父母的屋外,赵知州见他难得自己找上门,即刻便传他进去。
“见过父亲大人。”赵忆棕走到他父亲跟前,躬下身子拜了拜。
“你有何事?”赵知州已懒怠计较他日前的无法无天,只盼着他不要带来更坏的消息便心满意足。
“父亲,先前你不是欲令孩儿北上临安学习么?如今孩儿想通了,觉得父亲所虑极是,因此愿听从父亲的安排,如今特前来请父亲为我筹谋。”赵忆棕言语十分利索,直截了当。
赵知州见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由得仔细地看着赵忆棕,猜想着他何以如此,然只见他神色并不像心血来chao,亦无甚异常,因而不得要领。
然知子莫若父,赵知州明白赵忆棕断不会因为恐吓要断他银钱便改变初衷,因而问道:“如今是什么事情令你醒悟了?”
“孩儿近来看到父亲为家庭Cao劳,想着自己早已成年,不该再令父亲忧心,思前想后乃决定唯有学习才能有所作为,为——”
赵知州摆摆手,打住他,道:“罢罢罢,这种场面话我们打住,今儿你既决心要去学习,我便是十分支持的,你要是有别的什么要求,现今就一并说了!”
赵忆棕见已被父亲看透,亦不遮遮掩掩,乃大大方方回答:“孩儿并无甚别的要求,只有唯独一件,若我独自上京,路途遥远时日漫漫,不免孤单,今日我听说李府的李都匀不日亦要北上,因而恳请父亲捎个信儿予那李老爷,令我们一道同行,如此甚好。”
“你与李都匀不是相识?若你欲与他一道,何须劳烦我?”
“爹爹有所不知,我与李兄弟不过点头之交,不若你与李老爷是官场上的旧相识、老朋友;再者,若我去找李都匀,仿似我们家租不起客船一般,因而还需爹爹出面,以您与李老爷的交情,他如何不给这面子?”赵忆棕为了能与刘绮瑶一同北上,不可谓不用心良苦,甚至不惜忽悠自己的父亲。
赵知州当然不会听他胡编乱造,然这对他而言确实不过小事一桩,他与李老爷亦友亦亲,且不管赵忆棕有什么花花肠子,能够令他北上比什么都要紧,他只想着若此时不答应,他是个为所欲为的,唯恐他又生变,因而道:“也不知你的消息真不真,你且等我约李老爷见上一见,再给你消息。”
赵忆棕听到父亲已答应为自己出面,料想事情已多半成了,因而破天荒地对赵知州道:“孩儿谢谢父亲大人!”
赵知州见他的话语越来越反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