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的搀扶中和张妈妈接带下上了船,接着,春春和一个名唤小稻的姑娘也上了船,另一名女使将果酒、坚果和酒杯递上了船。
“其他姑娘坐后面的船罢。”张妈妈说着,点了槁,船便推开水波,缓缓离了亭子。
她们的船才划开,另外一条船又划过来,剩下的人一同上了船,后便跟了上去。
初夏的午后,太阳算不上十分热辣,刘绮瑶小心走到船头,只见船已快要接近荷花丛,她见到青绿的荷叶间散布着许多半开的、已开的荷花,以及更多的仍是花骨朵。
“妹妹过来,仔细落水。”赵忆桐坐在篷内喊道。
“姐姐你过来,晒着日光,很舒服的。”
赵忆桐看着她,只见她在船头木板上坐了下来,然后回头答道:“你忘了么?我是会水的。”说着咯咯一笑,然后半躺下去,用手杵着脸颊,继续回望,阳光下她那透白的面庞像是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许是因为她的衣裳过于洁白,那慵懒的、懈怠的模样竟如同涌动活现的画卷一般,以及她那淡然的笑颜,赵忆桐不由得心中赞叹,仙女亦不过如此罢。
“姐姐,过来呀,我们饮酒。”刘绮瑶又娇声唤道。
赵忆桐依言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向她,后在船沿上坐下。
小船晃了一下,几个姑娘不禁大叫起来。
张妈妈道:“姑娘们当心,别动得太过厉害,这船身小,不很稳。”她熟练地点槁撑船,调了一个方向,然后进入了荷花间的水道。
那池水清澈见底,受惊的鱼儿四下闪躲。
“后面的船就要追上我们了,张妈妈你撑快些罢。”小稻喊着。
刘绮瑶与赵忆桐翘首回望,果见后面的船已挨得很近。
“她们是不能超越我们的。”张妈妈笑着回道。
姑娘们看了看那水道确实不能容两船并行,都笑说:“确是的。”
过了约莫一刻钟,她们已到了荷花深处,天蓝云白,飘散着水汽的空中交杂着荷香,赵忆桐令张妈妈停下来,她们静坐着谈天,夏日的风吹得她们的发丝飘飘。
“我想起来,你我十六岁那年的夏日——”
“我也想起来了的。”赵忆桐笑着打断刘绮瑶,在刘绮瑶身旁,她亦会变得开朗许多,“不过你还提那糗事做什么?”
“怎能不提?那日的事情,够回忆一辈子的。”刘绮瑶也笑着,“那时荷花开得比今日要灿烂得多,应是六月中了,那一日也是这荔枝酒。”
赵忆桐一边听她道陈年往事,一边倒了一杯酒,先递给刘绮瑶。
刘绮瑶接过酒杯,继续道:“那时我只叫姐姐莫要贪杯,可姐姐偏偏不听,说什么荔枝酒的滋味竟那般美好,‘人生得意须尽欢’云云,”她举杯一饮而尽,模仿者赵忆桐那时候的语气,“今日让你我一醉方休!最后亦不知喝了多少,竟在那船上睡死,直至天黑,把两家人慌成一团。”说完,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是啊,那日亦不知着了什么魔,竟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
“我亦想起来了!”
“那是我们偷喝酒。”
“对的,那是我们第一次喝酒。”
“最后都被罚了。”
其余的人听了,无一个不笑的。春春道:“那次真的把人急坏了,两家人几乎翻遍整个泉州城,以为你们被人掳走了的。”说着,她们又都笑了。
“姐姐,你也喝。”
二人又对饮了几杯。坐了一会儿,张妈妈再次点槁撑船,离开了荷花丛。这时远处有几只白鸟忽然振翅而飞,许是受了惊吓。
绕着池子游了一圈,约过了半个时辰,她们返回到适才出发的亭子。亦不知是因为那荔枝酒,或是日晒的缘故,姑娘们的脸都红彤彤的。
“姐姐成了女关公。”到了亭中,刘绮瑶怔怔地看着赵忆桐道。
“妹妹亦不用五十步笑百步。”赵忆桐回道。
亭子里一股淡香冲散了荷花香气。这时,小满已将琴备好。
赵忆桐因心中思念郎君,见到桌上的琴便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在琴桌旁坐下,忘我地弹起《鹧鸪天》。
刘绮瑶听到她的乐声,乃不由自主地唱起歌来。
在琴技上刘绮瑶虽比赵忆桐稍逊一筹,但她的歌喉却是天赋异禀,现今她合的词乃是晏叔原的《彩袖殷勤捧玉钟》,唱着唱着,她察觉到了赵忆桐的心事,尤其唱至“犹恐相逢是梦中”,在场的姑娘们无不静默下来,只有春春和夏夏茫然,不知赵忆桐与她夫君相隔千里万里。
赵忆桐思绪万千,又继续弹奏了一遍。这一次,刘绮瑶甩动衣袖,舞着双手,莲步轻移,她的歌声从这亭子远远地传开去。
恰巧,不远处有两个男子正在闲话,忽听到琴声和歌声,他们便循着音声走来,因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赵忆桐和刘绮瑶身上,绝大多人竟未察觉他二人,那时她们才开始弹唱第二遍。
只有夏夏见到他们,她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