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那摊主一家只盯着刘绮瑶看,以为她是城中出游的富贵女,以及那些路过的小郎君,亦只顾着看刘绮瑶,有的甚或相迎撞了个满怀。
夏遇瑶嘟着嘴酸溜溜道:“和绮瑶姐姐在一起,我哪怕连一道目光都难分得到!”
“那些呆迷的目光,要来做甚么?”刘绮瑶说着,喝了一口凉饮,果觉畅快了一些。
“妹妹,和刘妹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这样的情况我早已木然了的。”赵忆桐说着,恰又有一个男子撞倒了他前面人的后背,“诶呦”叫了一声,惹得姑娘们和摊主一家哄然而笑。
“果真呆!”夏遇瑶把扇子往边上一放,气鼓鼓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凉饮。
姑娘们说笑歇了一会儿之后,喝毕凉饮,春春欲付钱之时被夏遇瑶拦住了,道:“当我这西道主是白来的么?”说着,那百灵已付了银钱。
尔后她们牵牵扯扯地向石城山上的黄鹤楼行去。
一会儿之后,她们一同登上了黄鹤楼,立高望远,江风徐徐而来,三个姑娘连排站着,其余人等亦各自赏玩。
无论走到何处,总是有人的目光追随刘绮瑶,然而她亦不以为然,只远远地眺望着江水。
“忽想起岳大将军的‘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许多地方,一走过就再无归来之日。”赵忆桐因想起她镇守襄阳的夫君,赵停泊亦怀有岳飞那样的雄心壮志,然而岳大将军尚且不能的事情,何况他?因而一腔愁绪。
“赵姐姐何以念起这伤怀的句子?”刘绮瑶站在她二人中间,她收回目光转向赵忆桐淡淡问道,“国破由来已久,只怕已无可扭转了!”
“只是一腔热望罢了。”
“你说岳大将军么?”
“我夫君亦是如此!”
“便如岳大将所言,这世间只有江山如故,时移世易,人事多变迁。”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刘绮瑶右边的夏遇瑶忽然探过头问道。
赵忆桐只笑笑,刘绮瑶答道:“适才赵姐姐念前人登黄鹤楼有感的词句。”
“啊——这黄鹤楼上文人墨客是最爱来的,不知道姐姐她念起的是哪一位的句子呢?以前我跟我哥哥们在家塾里学习,夫子讲过很多,原本我是个一见诗词就无比惧怕的人,是很抗拒的,但我爹爹只严格相逼,说不读诗书便会变成瞎子,还说我姨婆便是小时候不爱读书才瞎了的,小时候我竟相信了,故而发奋过,至后来学业竟比哥哥们更好——”夏遇瑶自说自笑。
赵忆桐和刘绮瑶觉得她说的事情并无甚么可笑的,反而是她单纯无邪、自得其乐的模样将她二人逗笑了。
“既如此,关于黄鹤楼的诗词,不知遇瑶妹妹最喜欢的是哪一句呢?”刘绮瑶问道。
夏遇瑶歪了歪头,只觉得自己将话说大了,“学业比哥哥们好”这种大话要是被她哥哥们听了去,只怕要被说上一辈子的,她苦苦地思索了半天,才回道:“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五月什么——,绮瑶姐姐五月什么,李太白写的。”因她料想着女子多不爱读书,刘绮瑶亦未必知道。
刘绮瑶见犯难的模样可爱,只笑着逗她:“姐姐是个不读书的,不知五月什么的,赵姐姐你可知道?”
赵忆桐推了刘绮瑶一把,揭穿了她:“你绮瑶姐姐是诳你的,快罚她!”
“好呀,绮瑶姐姐,你居然欺负我,快说来罢。”夏遇瑶跺着脚,撒娇道。
“是啦是啦,便是江城五月落梅花,适才你在山脚才说过这梅花饮是你们鄂州人暑天最时兴的,看来你把那梅花全喝到肚里去了!”
赵忆桐听到刘绮瑶犯调皮,没撑住噗嗤一声笑了。
“绮瑶姐姐你这嘴儿,长着是专门欺负妹妹的么?”夏遇瑶又嘟起小嘴儿,“姐姐你快也说一句来听听罢。”
“罢罢罢,适才妹妹说的是李太白的诗,他写的关于黄鹤楼的很多,不过此时我想到的却是‘万舸此中来’,”说着她复转身朝大江眺望,“今日站在高处望着江面上往来的船只,只觉得写实的这句很生动。”
“这样的么?”夏遇瑶亦望向江面,“赵姐姐呢?你也说一句罢。”
“现今我脑海里的是卢郢(音影)的‘登临一向须回首,看却乡心万感生’。”赵忆桐道。
“赵姐姐有心事的样子喔。”夏遇瑶听了,像被感染了似的,声音小了许多。
那一夜,她们应邀又去了夏家,他们家是好客的,亦不十分计较好事没成,照样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用为选亲所准备下的菜肴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亲朋及其刘绮瑶一行,及至快入二更方散。
最终又亲派人将刘绮瑶她们送回客店。
临别时,夏遇瑶道:“绮瑶姐姐,明日我要与你们送别,一定要等我!”
刘绮瑶点点头,别了夏家。
55、第55章
在襄阳的赵停泊收到了赵忆桐的来信后,心里喜忧交夹,喜不日即可与日思夜想的人相见,忧她一个弱女子要跋山涉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