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死不承认,只怕到时候自己亦要被家人质疑。
她心中一边心疼自己的兄长,一边又为李都匀夫妇痛心,觉得这实在是一段孽缘,只不知最终要如何了断。
“那李三郎呢?”赵悯小声地问道。
“被押下了,忱儿醒来之前他是决不能放走的。”赵父回道,他虽没怀疑女儿的话,然亦不愿相信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是那样的人。
期间有厮儿来报,门外有李都匀的哥哥求见,他们自然是认识李都泰的,然赵父却不愿见他,其余人等更不用说了。
他们一家等至四更过半,赵忱依旧未醒,赵父便命众人回去歇息,只留下御医和厮儿值守。
……
稍早,赵悯因远远地望见赵忱的侍女带着刘绮瑶往他的院子走去,因而派人秘密地观察了她们的去向,因得知李都匀并未一同前来,她觉得蹊跷,故而继续让人盯梢,后来果然如她所料,刘绮瑶被关了起来,且不让旁人靠近。
那时她犹按兵未动,及至接近二更时分,有人报赵忱的侍卫将李都匀往武堂那边带去,且听说他们打了起来,她方察觉事态严重,故而急匆匆地去见了刘绮瑶。
原本赵忱的侍女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拦下赵悯的,然她拿出公主的身份相压,且说有什么事她自会担着,那侍女才放她进去。
刘绮瑶见到赵悯,虽不知她来意,但仍孤注一掷,将事情的原委简明扼要地说与她。
赵悯早知她四哥对刘绮瑶的不轨之心,心想只有放她走才能平息她四哥与李三郎的纷争,故而拉着她,匆匆地送到了门外,派了马车将她们主仆二人送回。
那时她并未告知刘绮瑶,李都匀与她四哥打了起来。
送走了刘绮瑶之后,她又匆匆地朝武堂跑去,她到门外之时,李都匀已击败赵忱,待她呵退阻拦的侍卫推开门之时便看到赵忱捡起剑刺向他面前的李都匀,故而才有了她惊叫的那一幕。
再说刘绮瑶回到家中,才听到夏夏说李都匀已被赵忱的人接走,因再想起“等李都匀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她顿时感到大事不妙,故而急匆匆转身出屋,朝李都泰那边院子去了。
这时赵溪恬的身孕已近八月,为防惊动胎气,她到了那边,进屋之前她强制自己平静下来,见了李都泰之后,日间发生之事她说得简洁明了。
李都泰因深知赵忱家的地位,听说发生此等事情,亦未轻举妄动,只道:“我且先带人过去看看,弟妹稍安勿躁。”
及至李都泰去了,赵溪恬才道:“想不到忱四哥居然有这样的一面,传闻中他从来都是一个完美之人。”
“让姐姐受惊了。”刘绮瑶语气充满歉意,亦不知她是不是有所疑。
“妹妹别担心,我不妨事,”赵溪恬并未受到惊吓,此时她心里是疑惑,以及担心,“我们且先等李郎的消息罢,若不行,明日我再家走一趟,请我老父出面问问。但愿三弟他平安无事!”
刘绮瑶听了点点头,然她的整颗心只砰砰砰地跳着,像那出征前的击鼓声一般。
“我父亲与忱四哥的父亲同皇叔虽都是堂兄弟,然忱四哥家人身居要职者众,皇叔向来器重他家的,妹妹要有心里准备,对他们家,凡事能忍即忍。”赵溪恬道。
“谢谢姐姐提点。”刘绮瑶听了,心跳得更厉害起来,然口中却说,“夜已深,姐姐有孕在身,便先歇下罢,妹妹告退,待大哥回来,烦姐姐派人过去给我传个话儿。”
“现今还不到三更,妹妹别急,我们且再等等,李郎他们骑马,很快的。”赵溪恬心想李都泰不回来,她亦睡不着,不若一齐等待。
她妯娌二人又等了许久,大约三更过半之时才见李都泰回来。
他进了屋,看到赵溪恬二人期盼的模样,并未即刻开口,只坐下来,控制手上的力气,拍了下桌子叹了一口气,才道:“他们那边并不接见,然还是打听到了事情的大概。”
刘绮瑶屏住呼吸,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三弟现在被他们扣押了。”
“大哥,可知是所谓何事?”
“说是闹起来,他伤到了赵忱。”李都泰其实已得知事态有多严重,然担心吓到她二人,故只说得轻描淡写。
“想来是伤得比较严重了。”刘绮瑶喃喃道。
“弟妹,现今夜深了,只能明日再想法子,你且先回去歇息,明天一早我再想办法,尽量见到赵忱家人,好了解具体情况。”李都泰说完,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他的每一次叹气都重重地压到刘绮瑶的心头,即便再担心,她亦只得先行告退。
捱过了漫长的、无眠的一夜,天才蒙蒙亮,刘绮瑶便起身,她亦无心梳妆,打开门,冬日冰凉的空气令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救李都匀事不宜迟。
她先想到了赵悯,昨夜她既然放自己回家便说明她相信自己所言,亦知道她四哥的居心,然现今,既三郎伤了她哥哥,见她已非易事,更别说请她帮忙;接着能指望的便是李都泰,以及溪恬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