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见刘绮瑶半天没接脸巾,故而唤道。
刘绮瑶回过神,接过去擦干脸,然后坐到镜前,任春春为她梳头。
“春春,你为我梳上次入宫时的流苏髻罢。”刘绮瑶道。
“是,姑娘。”春春照做了。
春春知道,刘绮瑶平时并不爱梳流苏髻,她每嫌这种发髻令她的面目显得忧郁。
“姑娘,我们要不要去找赵悯姑娘问问?”
“没用的,现今他们家连大哥都不见,更别说你我,想必赵忱被伤得比较严重,他们才会扣押三郎。”
“那我们只能如此干等么?”
“春春,你去把此前我叫你好生收藏的那块雕龙玉佩拿出来。”
这时,春春已为刘绮瑶梳好头发,她放下梳子,尔后依分目找到了放玉石的柜子,很快便找了那快玉佩。
“姑娘,这玉佩有何用?”
“救三郎之用。”刘绮瑶淡然道,没想到真的会有这用上它的一日。她只将玉佩又放回囊袋之中,然后装到衣袖里,“春春,我们去大哥那边罢。”
她主仆二人刚道李都泰那边,只见李都泰带正准备出门。
“大哥!”刘绮瑶喊了一声,“你现今要出去么?”
李都泰转身,回道:“我此刻去见丈人,请他出面,赵忱家人应会给个情面,弟妹只在家中等我消息即可!”
“有劳大哥!”
“他是我弟弟,弟妹勿要客气。”说完李都泰带着候在院外的厮儿急急去了,这时候他亦不再去思量李都匀惹出的祸事,只想着尽力将他解救出来。
刘绮瑶目送着他,直到他拐到门后不见,她才转身在赵溪恬身旁坐下来。
妯娌二人一时相顾无言。尔后,她与赵溪恬等了大半个早晨,巳时将近,李都泰他们才回来,赵亲王亦来了。
他们进了屋,赵溪恬请她父亲上座,然后亲自倒了热茶,又令人将炉火再烧旺一些。
刘绮瑶见他们神色凝重,已料到了结果。
“爹爹,忱四哥家可见你们了么?”赵溪恬见刘绮瑶欲言又止,故开口帮她问了。
“这个薄面,他们还是给了的。”赵亲王叹了一口气,“只是望他们一家人的神色,忱儿尚未醒过来应亦是真的。”
“想来忱四哥是伤得不轻了。”赵溪恬低下头,“那李三弟呢,可有见到?”
刘绮瑶只在一旁听着,此时,李都泰的面色即便不比她的凝重,至少亦是一样凝重的。
“他们只说要等忱儿醒过来,亲自问他,若情况确实如绮瑶娘子所言才能让我们见李三郎。”赵亲王说完,看了看刘绮瑶,只见她虽神色忧愁,然美貌依旧不减丝毫,因而心中叹着,赵忱会为她迷悟亦非没有可能。
李都泰道:“听他们的语气,是不想饶过三弟的。”
赵亲王亦道:“确是如此。”
他们都深知赵忱家位高权重,若他们执意处置李都匀,当真亦是奈何不了他们,毕竟李都匀重伤了赵忱已是确凿的事实。
“赵叔叔,小女子斗胆,”一直未开口的刘绮瑶道,“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绮瑶娘子,你且请讲。”赵亲王道。
刘绮瑶先拿出袖中的囊袋,然后打开取出玉佩,递给了赵亲王,道:“我们北上临安之前曾在泉州遇到一位仙道,他言,李三郎曾有恩于他,且算出他到临安之后必有此劫。那时我们犹未当真,只是现今竟应验了,那时他说,若我们陷入绝境,可执此玉见天子求他相助,并说天子自会相助。因而我想求赵叔叔带我入宫,面见圣上。”
赵亲王一边听着,一边道:“这雕龙玉佩,应确是宫中之物,我带你见皇兄亦非难事,只是——”
“弟妹,这非儿戏,那道人的话只怕不能当真的。”李都泰道,“我们可等赵忱醒过来之后,看看他们的口风再作打算不迟。”
“理是如此的,”刘绮瑶道,“然今日你们前去,既见不到赵忱,亦见不到三郎,若是赵忱醒不过来,他们岂肯放过三郎?救人如救火,我只想着是不宜等的。”
赵亲王见她所言有理,想着人命关天,故而道:“李女婿,绮瑶娘子所言甚是,此事不宜久等,能做的我们且先去做罢。”他已决定带刘绮瑶入宫。
午后,赵亲王回家换上朝服,接着带着刘绮瑶进宫,因不是皇帝传诏,进宫之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见是赵亲王,亦没怠慢,直接去禀报了淳熙帝,因是上元节假间,淳熙帝陪着后妃赏花,不算忙,倒也爽快地宣见了。
接着赵亲王带着刘绮瑶到了觐见的殿前,他令刘绮瑶先候在殿外,自己先进去,一会儿之后那大太监又亲自出来,将刘绮瑶请进殿内。
先进殿的赵亲王已向淳熙帝秉明了事情梗概,刘绮瑶进入店中,先行了礼。
淳熙帝令刘绮瑶平身之后道:“前几日我才召见你与你夫君,那时候你们同忱儿他们都好好的,怎地转眼之间便闹出这样的事情?”
“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