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对方缓缓下滑的身体,宋伟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他刚才趁着少年给他放完尿后转身去拿毛巾的瞬间劈晕了对方,现在对方柔若无骨地倒在他怀里,触觉比趴在他身上时还要小还要软……呆滞片刻,他又下意识地去察看对方的后颈。
对方肤色白皙,才这一会儿工夫,已经能看出一道浅浅的红痕……宋伟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突然被揪了一下,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悔意。
他并不想伤害对方,但他也不能任由自己被改造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即便真要在一起,也不能是在这种地方,用这种方式。这一点他还是确定的,遂定了定神,小心地把怀里的少年放到床上。
本想帮对方盖上被子,然而他的衣裤也不知被扔哪儿去了,能让他免于裸奔的,环视整个房间也就剩下那一层薄被单……宋伟无奈地将被单裹在身上,又看了眼床中央那小小的一团——他赤身裸体这么久也没觉得冷过,对方好歹还穿着衬衫长裤,应该不至于受凉吧。
自我安慰着,宋伟也不敢再多耽搁,匆匆走出了这个禁闭了他整整一个月的房间。
门后是一条长而宽敞的走廊中间,前方隐约可见一个大厅。凭经验他也知道这种地方摄像头必然多,当了多年保安,宋伟对于安保系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于是在带上门后便贴着墙根往前走,尽可能避开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或许因为是午休时间,走廊上他没有碰到一个人,走过的房间又都各自关着门——这地方隔音效果极好,门后的声音一点儿没传出来,周围一片静谧。
很快就到了走廊尽头,宋伟却一下子懵了。大厅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并且连通着好几个同样的走廊,有种四通八达的感觉,各走廊两侧也都有很多扇门,想也知道门后都是一个个相同或类似的房间。他不知道出口在哪儿,茫然地呆站着,幸而大厅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也就没人发现有个性奴逃出了包间。
宋伟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自认倒霉,想着把每条走廊都过一遍查看得了——谁知一脚刚踏上大厅地面,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他警觉地赶紧又闪身缩回了走廊的Yin影里。
一道修长的身形从其中一条走廊步入大厅,随即一道清冷的声线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嗓音听着十分独特,却又无端地熟悉,宋伟一愣,睁大眼仔细地看那人——
妈的,周珩!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时间宋伟简直克制不住直冲头顶的愤怒,被关小黑屋时受的罪一桩桩一件件全浮现在脑海里,清晰得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
审讯他的那些人倒是没打他,却比打他更没人性,没日没夜地用强光照着他的眼不让他睡觉,还在他耳边播放一大堆噪音。他被逼得忍无可忍,这帮子鸟人以为他们在熬鹰呢?!一时头脑发热就嘲讽了周珩一句——之后真正的地狱就开始了……
他耳边被换上了轻音乐,舒缓优美的旋律对于早已疲累不堪的身躯和时刻紧绷欲断的神经来说简直是救命的良药,很快他就昏昏欲睡,整个身躯都像软软地融化在了音乐里——就在将睡未睡的一刹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噪声在耳边炸响,他的整个脑子都像被电锯劈开一样。
这种强度的Jing神摧残,但凡神经稍微纤细一点的人,估计都早就崩溃了,幸而他向来耐受度高,这才勉强熬了过去。只是即便如此,也活像被生生剥了一层皮,整个身躯都冷汗淋漓地抽搐痉挛不已——那时候姓周的就坐在他对面欣赏他的惨状,听他歇斯底里地惨叫。
“知错了吗?”
也不知对方是何时走到他身边的,他半死不活地眨巴着双眼,透过迷迷蒙蒙的泪水却见对方一脸的似笑非笑,看他受罪很享受似的——他有个P的错?!凭什么他要让对方这么享受,于是他顾不得周身的抖颤,奋力晃动脑袋把眼泪甩开,瞠大双眼狠狠地瞪向对方——记得好像还啐了对方一口……
就见周珩的脸色如落幕般Yin沉了下去。
近乎凶残的眼神令他本能地感到危险,但他却强行把心底滋生的恐惧又压了下去,寸步不让地与对方对峙。
宋伟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就火气直冒,他和周珩本没什么过节,是小区里的女人们闲得无聊才总把他俩放在一起比较来比较去,他从未放在心上过,没想到周珩那么小心眼,每次看他时的眼神都令他极不舒服——什么见了鬼的眼神,看他就像看蝼蚁似的,有钱很了不起么,他呸。但还是能忍则忍、能避就避了,毕竟他也知道这种有钱人不是他惹得起的,好歹小区保安这份工作还挺适合他,他不想失业。
谁想这样忍让却还是招来了无妄之灾,被折腾了那么多天,最后还被送到这种不成体统的破地方来……宋伟越想越气,正气势汹汹地打算冲上去揍周珩一顿,却听另一个略显Yin沉的嗓音道:“阿珩……”
他赶紧站住,厅里的周珩也站住了,转身问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宋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