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魔皇扭头看见他,卫渊觉得祸水多少要有点祸水的样子,再说作为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不害怕也不正常。
于是走过去抱住魔皇强健的臂膀,开口道:“呀,刚才可把人家吓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了几分赤珠撒娇的调调。
魔皇垂眸看着卫渊,伸手摸了把他的顶发, 笑意简直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真的那么害怕吗?”
“当然!”卫渊点头,继而气鼓鼓道,“陛下, 这些人是因为陛下宠爱于我,才会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服,咱们接下来把这座行宫的魔煞井也给填了吧!”
看似是孩子气的胡闹, 魔皇偏偏吃卫渊这套,笑道:“好,就把它给填了。”
……
接下来用了半年的时间, 卫渊天天和魔皇在一起寻欢作乐, 逛遍了四座行宫。
同时也唆使魔皇将四口魔煞井全部给填了, 从此魔煞之气不再污染大地。
当然这件事情对魔皇来说,并非没有后遗症。
许多看不惯魔皇这番作为的魔人, 以及四魔帅的亲友们,纷纷在各地揭竿而起,反抗魔皇的统治。
魔皇却似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和卫渊夜夜笙歌享乐,十足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 昏聩君王的架势。
“这些魔族真是可恶,完全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魔域离恨宫中,半年过去,卫渊越发有了祸水的样子。
他原本黄糙的皮肤被养得白皙光滑,头戴金银打造的桂叶冠,整个人裹在鲜艳的绫罗绸缎里,只堪堪称得清秀的容貌也生出了逡丽光彩,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卫渊从案头上拿起军报,与魔皇生气道:“陛下是世间至强者,怎能容得他们这般犯上作乱?就该给这些目无王法的魔族点颜色看看!”
魔皇坐在案前以手支颐,金面具下的鲜红眼珠转向卫渊,声音低沉微哑:“你希望他们都去死吗?”
卫渊心想,那是当然。
眼下纵使填了那四口魔煞井,魔族却仍旧在为祸四方。
当然是死一个少一个祸患,最好到了最后的时候,陛下你自己也去死一死。
脸上却带了笑,靠在魔皇身旁,撒娇道:“我这不是为陛下鸣不平嘛?像这些不听话的魔族,当然是都死了干净。”
魔皇大笑:“既然如此,那便杀尽他们又有何妨。”
说完自案前站起,高大的身躯瞬间覆盖上层层黑色铠甲,伸手捏了捏卫渊的脸颊:“等朕回来。”
卫渊朝魔皇笑着说:“嗯,等陛下的好消息。”
然后就目送魔皇走出询政殿,吁出一口长气。
虽说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卫渊待在魔皇身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看着魔皇什么都肯为他做,哪怕是再无理的要求也会答应,难免又觉得很不现实。
扪心自问,卫渊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魔皇做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从近一千年来看,魔皇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宠娈挑唆、昏聩的君主,否则的话如今魔族也不会有这般局面。
或者说正好相反,从周围魔族仆役们的嘴里卫渊得知,从前魔皇洁身自好到近乎于苦行僧,冷静自持杀伐决断。
因而这大半年来,卫渊虽然日日陪伴魔皇饮宴作乐,看似无忧无虑,内心却始终存在疑惑,紧紧绷着一根弦。
直至魔皇此时受了他的唆使,决定出征讨伐,这根弦才松弛下来。
魔皇走后不久,有侍从过来向卫渊禀报:“小少爷,新送来了几个人族佣仆,要不要现在见见?”
因为离恨宫中上下都是魔族,前天卫渊身为唯一的人类朝魔皇感慨了一回,魔皇就派人去外头找几个能干听话的人族过来,说是给卫渊放在身边使唤。
没想到这个时候给送来了。
于是朝侍从点头道:“好的,带过来见见。”
侍从躬身退下,不一会儿果然带进来七八个人。
大约是经过挑选,这七八个人和卫渊在行宫见过的那些“人畜”不同,穿着蓝灰色的仆役服饰,个个看上去Jing神奕奕整洁干净。
当他们抬起头时,卫渊的目光顿时停留在一张熟悉的,生着酒涡的俊朗面孔上——
是卫琥!
卫琥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时间简直不敢置信。
不过当着魔族侍从的面,卫渊也不好立即与卫琥相认,当下挥了挥手,轻咳一声道:“都挺不错的,我看着同族也觉得可亲,难为你们了。”
紧接着指了卫琥与另外一个佣仆:“不过我这边事情简单,也用不了许多人,这两人留下来在屋子里伺候,剩下的就打发到外面做洒扫吧。”
魔族侍从并不觉得有异,应承后便留下卫琥二人,带着其余几人退了出去。
卫渊又找了个借口,让那个佣仆去厨房端一碗现做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