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买的这匹骡子还算温顺,不管周渡怎么折腾它,它始终不发火,弄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把磨子套骡子身上,但骡子像是不听使唤似的,要周渡牵着它,它才肯动。
周渡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只得牵着骡子,围着石磨一圈又一圈地将石磨中的最后的那点麦子给细细碾磨成粉。
直至最后只剩下一点收尾的活儿时,回廊下出现两个下人直看着他笑:“长得挺人模人样的,居然连骡子要蒙着眼睛推磨都不知道,傻兮兮地自己牵着骡子推了半天。”
周渡耳力一向很好,听到两个下人的话,冷冷瞥了眼骡子,无声地抿了抿唇。
沈溪跑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慢慢把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才恍然想起他麦子还没有磨完。
赶紧起身抹干净还挂在脸上的泪狠,磨磨蹭蹭地回了厨房院子,走到石磨中,正要抬起磨杆,就看到他倒在石磨里的麦子,无端地变成了细细地面粉。
他转身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找到两个从前院打扫回来的下人问道:“你们知道我这石磨中的麦子是谁磨的吗?”
两个下人立马笑道:“是同你一起来的那个大高个牵着骡子磨的,没见过他那么傻的,也不知道找块布给骡子蒙蒙眼,就那样围着磨子一圈一圈地转,转得晕头转向的,这会应该回屋子去休息去了吧。”
沈溪听后先是一惊,旋即忍不住翘起唇角来:“这个傻子,还嘴硬骡子买来不是给我推磨的。”
沈溪心中赌着的那块石头就像是被人凭空给挪移开了一样,蓦地变得通畅起来。
少年人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沈溪心情通畅后,便把周渡帮他磨好的麦子搬进了厨房,挽起衣袖准备开始做喜饼。
安阳镇的人喜欢把喜饼样式做圆形,上面印上红红的喜字,寓意和和美美。
沈溪心情通畅,一口气做了好些口味不一的喜饼出来,让两个小厮给孟公子送过去过过目,顺便尝尝味道。
做完喜饼就到了午时,连去前院打扫的厨娘都回来做午饭了,沈溪收拾收拾也准备开始做午饭了。
就在他收拾的时候,他忽地瞥见孟府厨娘做菜的手法。
看了两眼后,他又忍不出抽了抽眼角,这个厨娘应当是孟府随便请的吧,做菜毫无章法。
青菜在水里过过水,也不管菜叶上有没有虫眼,直接撒进还没烧熟的油锅中翻炒,因着菜叶和菜根没分开的缘故,炒出来的菜受热不均,有些都快糊了有些才熟,等到它们全熟后,倒也不是不能吃,就是那滋味可以想象。
而且沈溪没见她放任何调料,只是在起锅时撒了些盐作味即可。
这手法粗暴得惨不忍睹。
看她炒菜,沈溪不禁想到周渡。
周渡那张嘴不仅硬且还挑,像这样随便糊弄出来的食物是绝对不会下筷的。
而后又想到周渡嘴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得想个法子治治他才行,让他一天胡乱气人。
沈溪心中有了主意,撸起袖子,学着厨娘做菜的手法试着做了几道菜。
看着面相还行,至于味道,沈溪没敢尝试,就这样摆上了桌。
到了饭点,周渡带着豆包踏进厨房,眼睛在厨房里扫了一圈,便看见厨房的一角摆着一张小饭桌,桌上摆着几道菜,沈溪坐在饭桌的一角,见他进来,抬起头来看他,眼底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
周渡也没有在意,迈步走过去,拉开凳子,慢悠悠地坐下,什么也没说地,端起碗筷就要吃饭。
沈溪忽然很紧张地看着他。
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周渡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菜品弥漫在舌尖,难吃得想吐。
周渡眉梢微挑,如果这是小孩报复他的方式,那么他愿意接受。
沈溪在看到周渡挑眉的时候,就觉得他肯定会吐出来。
然而,等了一会儿,周渡却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地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了下去。
紧接着。
第二筷子……
第三筷子……
吃得好像还挺香。
沈溪不仅有些怀疑起来,是不是他做的还挺可以的?
他放下心中的忐忑,拾起桌上的筷子,也跟着夹了一筷子菜,准备尝一下味道。
周渡这时却夹住了他的筷子。
沈溪扯了扯,扯不动,问道:“干嘛,我做自己做的饭,你还不让我吃了不成?”
周渡见沈溪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无奈放开了夹住他的筷子。
沈溪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自己随手做出来的菜。
“呸——”
刚一入口,他不禁就吐了出来,这味道也太难吃了。
周渡究竟是怎么吃下去的?
沈溪回过头去,见周渡还在一声不坑地吃着桌上那些难吃的菜。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