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拿不出定论。
大俞善战的将军都在边境守卫国土,朝中剩余的军侯,不是年迈就是没有作战经验,想要应对善战的西和国,竟无人能出征。
晏齐礼气血方刚,提出亲征,圣上没有即刻下旨,朝中大臣们却各个惶恐十分,称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万万不可涉险。
孔妙禾听着晏子展的陈述,静静的,说了声:“王爷想去,是么?”
晏子展握笔的手顿了顿,抬起眸来,却笑了:“什么时候学会窥探本王的心思了?”
孔妙禾却叹了口气。
她原以为书中的剧情已经被她打乱了不少,却没想到这个关键情节还是出现了。
原书中,西和国来犯,太子欲亲征,晏子展认为不可。
一来太子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亲自带兵未免犯险;二来太子新婚燕尔,上了战场,方婉宁少不了担忧重重。
在书中,这第二条理由自然更为重要。
于是这一日,故事依旧按照原书的轨迹发展,晏子展请命带军出征。
他称自己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何况他有统军之能,难得借此机会可以驰骋沙场,是他向往已久。
太子没有坚持,最终同意。
朝臣们也各个都赞同晏子展主帅出征,圣上下了谕旨。
……
但孔妙禾也知道,书中这一战打得十分吃力,晏子展也在这一场战役中,受了重伤,甚至于腿落下了残疾……
她望向晏子展的眼神里,不知不觉带了些怜悯。
晏子展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本王还没有出征,你就料定本王要败北?”
孔妙禾摇了摇头,拽下他的手来,犹疑地说:“王爷不能再选出一个人来统帅么?”
晏子展拿起笔在案上书写,闻声瞥了她一眼,失笑:“不想本王统帅?”
难得她能露出小女儿心性,竟也知道舍不得他。
“有危险,王爷非去不可么?”
孔妙禾眉尖若蹙,忧思一点点蔓延开来。
更何况晏子展这一去不知几月,她原还指望着趁着晏子展今日心情尚好找个机会把药方骗过来。
晏子展最后一笔提起,随后放下狼毫,他含着零星笑意看着孔妙禾,薄唇轻抿,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似在宽慰她。
到底孔妙禾一句话阻止不了他前去西境。
……
-
出征前一日,王府来了一位贵客,太子妃方婉宁。
孔妙禾出门迎客,抱歉地笑了笑:“太子妃,王爷不在府中。”
方婉宁摇摇头:“婉宁不找皇叔,正是来找阿禾姑娘的。”
方婉宁带着孔妙禾去了南安庙,说是要替晏子展祈福。
南安庙里香火鼎盛,香客众多。
孔妙禾跟在方婉宁身后,莫名心中也宁静了下来。
两人穿过人群,进入主殿。
方婉宁牵着孔妙禾,笑:“小皇叔从小便不亲近人,我和太子殿下时常在想,究竟将来有什么女子能入他的眼,能懂他那别扭的性子。”
“却没想到,当真有这样的女子出现。”
孔妙禾眨眨眼,有些无奈,这话里话外,总不会以为她是晏子展贴心之人吧?
看来那个臭脸王爷是真的演技不错,竟能骗过所有人。
“我与太子殿下按理都该称一声小皇叔,可我们三人从小一处长大,年龄也相仿,我与太子殿下心中,一直当小皇叔是自己的兄长。”
孔妙禾静静听着,看着方婉宁娴静温淑的侧影,莫名替晏子展感到一阵悲哀。
他若是知道方婉宁一直将他当做兄长,该是什么表情?
“如今兄长出征,婉宁没有什么别的能做的,只好来替兄长祈福,求佛祖庇佑兄长安然凯旋。”
“婉宁也知道”方婉宁带着歉意笑了一笑,如春风拂过人面,“兄长受婉宁之托,本是代替太子殿下出征,心中难免有些愧意,但好在兄长自小胆识过人又有龙韬虎略,这次出征定能拨乱反正,还西境安宁。”
方婉宁说话声音柔柔弱弱的,言罢就上前几步敬香。
留孔妙禾一人怔怔站在原地。
原来是方婉宁向他开过口,难怪她劝说无效,晏子展也不为所动。
她轻轻一哂,摇了摇头。
大殿内香烟缭绕,孔妙禾一颗心,也像层层缠绕,沉甸甸的。
……
两人出了殿门,云后慢慢移出了太阳,孔妙禾微眯着眼。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起来。
“太子妃不如先行回去,阿禾想去方便一下。”
方婉宁笑得恬静:“让小阿弥替你指路,不要紧,我就在此处等你。”
……
孔妙禾回来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晏齐礼正站在方婉宁身侧,似乎在替她擦去额间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