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空地上有人在用小炉上烧火。
谢奚问:“干什么?月下烹茶吗?”
崔邺的笑声隐约的传来,冷冽的空气中,隐约有青松的味道。
崔邺说了声:“可以开始了。”
谢奚还是没看懂要干嘛,院子里有个男人应了声,崔邺揽着她的肩膀,等一分钟后,谢奚终于直到了。
火树银花,烟花迸放的那一瞬间,极致绚烂。
她忍不住:“哇。”
崔邺看着问:“好看吗?”
谢奚挣开他的手,走到院子里,崔邺提醒她:“别靠近,小心木屑烧到你。”
谢奚才不在乎,仰着头,只为了感受最极致的那几秒钟的视觉体验。
现代的烟花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想要什么样的图案、花色,都可以有。
可是在这遥远的时空,她收到了崔邺给她准备的甚至有些简陋的烟花。但是远比从前的烟花让她感动。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放烟花。
她回头在半明半暗的火光里,看到崔邺看着她,温柔的笑着。
她笑了下,又扭头回去看烟花……
一直到很晚,她和崔邺说:“你哪里找来的人?”
这是崔邺从凉州请来的工匠。
他随口答:“京城里的手艺人很多的。”
谢奚怀疑的问:“真的?”
等烟花过后,谢奚为数不多的浪漫情怀还没有散去,说:“我当时以为你会和我求婚。”
崔邺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求婚可以不这么低调的。”
谢奚没听清,嗯了声,崔邺揽着怀里的人,亲了亲她的发顶,什么都没说。
晚睡的时候谢奚说:“烟花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费衣服,我衣服上被烧了二十七个洞。”
崔邺:“……”
两人在郊外庄上住了几天,崔程找了他七八次,找不到人,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气的崔程把崔敏和崔鹏训了半天。
等崔邺回去后,凉州的粮米都已到达西郊的粮仓,按照他的计划,新粮运往南地,江堤一修,那千顷滩田就可种稻,也是江南道的屯田之地。
屯田可介绍百姓的粮税,接下来就是教育,兴修水利,道路,桥梁。
那可需要源源不断的钱。
没两日崔敏来郊外看他,见他带着帽子在院子外面的田里刨土,笑说:“母亲在宫里整日Cao持你们的大婚,你们两个呢?在这里刨土。”
谢奚说:“我们在试修路用的东西。”
水泥现在还没有那么大量产,顶多是军用,用来修路显然不现实,最主要是工艺不完善。
他们两在研究用古罗马那种石灰灌注再用碎石子铺路,那样走马车不成问题。可能成本会好一点。
崔敏有点习惯他们两时不时能搞出新鲜的东西了。
蹲在一边看着,鲁伯去拉碎石子了,等回来h朱家父子和鲁伯将崔邺和谢奚沥好的石灰水灌注后,拌好的砂石,碎石子最后铺好。短短的一段路,忙了一下午,等铺好后,画崔邺见崔敏好奇,说:“我会的好东西可太多了,你学着点。”
崔敏顺着说:“知道了,我回去研究研究。”
十一月两人大婚,长安城里极热闹,谢奚再次成了焦点,被讨论更多的是,她曾经和陆三郎定过亲。
如今的婚事更是贵不可言。
她从城里的宅子里出嫁,出嫁前一日她还在西市走了一趟,在坊门外意外遇见了谢伯一家。
阿月居然也在。
谢奚起初没看到,她领着几个崔邺打发来帮忙的人,阿武也在身边,几个人提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还有些崔邺差人送来的东西,她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没认出来。
阿月苍老了很多。一身妇人打扮,头上包了块蓝色的头巾,阿武一眼认出了人,惊讶的问:“阿月?”
阿月立刻躲开,低着头不说话。
谢奚回头看了眼,见谢伯夫妻就在身边,一家人在路边兜售零碎手工和零杂。
谢奚皱着眉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谢伯羞愧难当,低着头不语。
阿月也不肯说。王媪见阿月不说话,自己忿忿不平的说:“她被哪个没良心的人赶出来,那大妇心狠,那人惧于大妇之威,竟然不肯给阿月一个栖身的地方……”
谢奚面色平静的听着,阿武不曾见识过他们一家离家时的决绝,只觉得如今看着实在是让人唏嘘。看了眼谢奚。
谢奚见阿月始终低着头不肯抬头看阿武。
淡淡说:“阿武,将剩下的银子给他们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扭头就走了。
阿武将银子递给王媪,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谢奚走了,等到门口了阿武才问:“听阿娘说,阿月当初执意为妾,一家人闹了很久,贪了些财物。”
谢奚显然不想提起,说:“回家了你可别和阿娘说。要不然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