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系在山洞里的岩石上,若飞先过去,“我先下去试试。”
“小心些。”孟茯倒不担心这蔓藤会断,毕竟这么粗壮结实,如今一个个都饿得跟猴子一般,哪里有什么重量?
若飞顺利下去了,若光便催促萱儿。
可萱儿到底是小姑娘,胆子小了些,如何也不敢?孟茯只得拿了剩余的蔓藤将她绑在自己身上,带着下去。
最后从山洞里下来的是若光。
山上容易下山难,而且怕遇着什么饿狼老虎的,他们也不敢多逗留,急急忙忙下了山去。
那几朵烟炊过后,这村子里有些乌烟瘴气的,到处乱七八糟一片,家家户户这里里外外,似都被人翻找了一遍,莫说是有什么吃的了,就是好衣裳也没有一件。
好在水井他们是搬不走的,这么些天,多少攒了些水,几人也是喝了个够。
拿了竹筒来装了水,孟茯带着三个孩子,也终于要加入逃难大军了。
山洞里她在石壁上给沈子房留了信,只愿他能回来看到。
然才到了村口地母庙,就见地母庙门是打开着的,神龛上被人弄得乱七八糟的。
孟茯想起惠德和尚,便停住脚步:“你们这里等一等我。”然后进去将那菩萨给扶正,神龛上收拾了一回,虔诚地作了三个揖。
一求老天爷早些下雨。
二求沈子房活着。
又回头看了看瘦巴巴的三个孩子,又弯腰作了一个揖:“求菩萨保佑我和三个孩子能活着。”
她说完,正要转身离开,伸手去拉门。
忽然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孟大夫?”
这竟是惠德和尚的声音。
但是这地母庙除了正殿之外,左右一间小耳房,一头是惠德自己住的,一头堆放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如今两间房门都大拉拉地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正殿里除了供奉的各路神仙菩萨,并无一人,可孟茯清清楚楚听到了惠德的声音。
莫不是自己这些天严重缺水,又因为没了一颗粮食,还担心沈先生的生死,所以幻听了?又或者自己要死了……
这样一想,孟茯不免是有些害怕,连忙从里面退出来。
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拉自己的手臂,顿时吓得尖声叫起来:“啊!”
“阿娘是我。”若飞发现孟茯在庙里神神叨叨的磕头作揖,就有些不放心过来瞧,方才进来见她神色慌张,忙伸手去扶。
没想到反而吓着了孟茯。
孟茯一颗心差点从天灵盖里飞出去,见着是若飞,放松了一口气,一面拍着胸口,“吓死个人了,你怎都不吱声?”
若飞委屈,“我叫了阿娘您一声,您没应。”
孟茯那会儿全神贯注在那声音上,哪里顾得上旁的?这会拉着若飞,有了些安全感,正要跟他说自己听到惠德和尚的声音了。
忽然只听地上忽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孟茯吓得忙抱紧若飞,“若飞不怕啊。”
若飞被她箍得气都有些喘不过来,有些费劲地叫道:“阿娘,我不怕。”一面拼命挥舞着手臂指她:“菩萨动了。”
孟茯这才看到身前这菩萨果然动了,一个光头从里菩萨底座下的小洞口里爬出来。
头顶上的头发似才刮的,上面还有两三个小刀口。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这底下爬出来的惠德,“您不是早就走了么?几时回来的?”
惠德好像没怎么廋,还跟从前那样胖,费了不少的劲儿,若飞忙去帮忙,他才从那洞口里爬出来,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我能去哪了,小时候我是遭过一回的,全家老早去逃难,路上什么牛鬼神蛇都有,那时候亏得是家里人丁旺,叔伯都还年轻,不然像是我们这样的孩子,路上没了粮食,都要捉去吃了。”
他说着,拨开地上乱七八糟的物件,盘腿坐下来,眼见着孟茯背着包袱,“你如今也要走了?”
若飞已经将萱儿和若光喊了过来,一起在这殿里各自找地方坐下。
从前小孩子们觉得他是个贪财又喝酒吃rou的和尚,最是不喜欢他的。
可如今瞧见了他,却是觉得好生亲切,都笑眯眯地看着他,听他说话。
孟茯叫他一问,点了点头,“粮食没了,村子附近的树皮也扒光了,我只能出去碰运气。”
“那沈先生呢?”惠德找了一圈,只瞧见他们母子四人,忙问。
孟茯将沈先生出去,以及将他们安置在山上的事儿说了一回,又求了菩萨保佑他。
惠德听罢,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那日怎不见你们,原是沈先生将你们安置到山上,救了你们的性命。”
孟茯这才想起问他,“您既然一直没走,那前几日村子里来了许多人,你可是晓得?”
却只听惠德说道:“我刚不是才说你们得了沈先生救命么?你不晓得那日忽然来了许多人,吓得我赶紧躲回去。早时候沈先生和王春桥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