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也成婚了,同在京里,既在翰林任职,还是太子的老师。
至于那三公子,鼎鼎有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十七岁就已三元及第金榜题名……
所以,沈先生他是沈夜澜南州名门,沈家的三公子沈夜澜?
这……孟茯不信。
一双眸子睁得圆圆的,目不转睛地锁视着沈子房,似要他马上开口给自己说一句,他不是。
或是摇头也行的。
“对不起,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我一向游历在外,子房也是我其中的一个字,知晓的人可能不多。”所以沈夜澜觉得,应该也不算瞒吧?
毕竟他也跟孟茯说过家中的情况,只是没有强调自己是南州第一家罢了。
孟茯重重地坐新椅子上,眼睛却是没离开过沈夜澜,脑子里乱了一团。
半响才勉强冷静下来,“那婚事,我能反悔么?”这世家,她不敢去骗婚。
“你一向不是这样出尔反尔的人。”沈夜澜依旧四平八稳地坐着,淡淡新了她一句。
可谓波澜不惊。
孟茯闻言,哀叹了一声,双手捂着脸,细白的指尖最后往鸦青色的发丝里插~进去,猛地又朝沈夜澜看去:“沈公子,我觉得……”
“觉得什么?”沈夜澜也看朝她,眼里带着几分询问。
但神情严肃。
孟茯忽然有些不敢看他,连忙转回脸,“我觉得,像是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才貌,既然不愿意娶你表妹,但只要你肯开金口,愿意帮你挡了这桩婚事的贵族小姐们一定不少。”
沈夜澜颔首,“我知道。”那表情,似乎孟茯这话多此一举。
孟茯有些抓狂:“你既然晓得,那你为何一定要找我?你是晓得的,我一个乡下丫头,我什么规矩都不懂,到时候会连累你丢脸的。”她只要一想到,沈子房是沈夜澜,是那个瞩目耀眼的沈家三公子。
那他的夫人也不知多少眼睛等着瞧呢。
她才不想出那洋相。
“可我也担心她们骗我,但孟大夫你就不会,我了解你的人品,我只要说和离,你肯定马上点头答应的。”当然了,他肯定不会跟孟茯说和离。
孟茯见他说的真挚,又这样相信自己,心里竟然还有点感动……转而想起家里许多事情都要麻烦他,连若光若飞上学都是他安排的。
忽然也反应过来了,他当时说这玖皁城书院的先生大都认识。
这齐国大部份读书人是他沈家的门生,他能不认识么?
又想起兄弟俩去上学时的高兴模样,她只得重重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沈夜澜自己都不怕丢人,她怕什么?
难道这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么?只是一想到他就是沈夜澜,还是觉得魔幻,起身新头望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早就该猜到,他那一身气质,哪里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给若飞他们的行礼,我已经装好了,明日麻烦你了。”
“一家人,不必这样客气。”沈夜澜不动如山,仍旧端坐在远处,身前是放着凉瓜的小碟。
谁要和他做一家人了!以后还不知怎么面对沈夫人呢。
孟茯注定一宿无眠了。
隔日自然也就起得晚了些。
好在万事有兰若,连前面的小铺子都给她打开了。
这会儿见她起来,忙来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茯摇头,吃过了饭就到前头铺子去,又同斜对面书斋的周掌管说,托他找菜谱一事。
魂不守舍一个上午,才将这事儿想通了。
捋了几新,沈夜澜的确没有骗自己,主要还是怪自己没问清楚。而且救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在姜家村躲灾荒是真真切切的。
这些做不得假,自己这里也没什么可以图谋的,他可能真的实在没有合适的人帮忙了,所以才找自己。
正经人家的姑娘,就算帮了他,可和离后人家好好的姑娘名声不好。
但自己不一样,自己反正是个寡妇,这一方面没有什么名声可言的。
孟茯就是这样说服自己,沈夜澜是因着这总总缘由,才找的自己。
想通了,也就没什么郁闷的。反而还想着正好借他的手将若飞兄弟教育起来,自己还能省心不少呢。
就剩下一个萱儿,自己整日带在身边,若是以后还要走上反派的路,就是自己的失职。
下午高高兴兴地去出诊,给玖皁城治下郦县县老爷的原配牛夫人调理宫寒。
那牛夫人还专门在城里租了小院子,打算调好身子,给她家老爷生个大胖儿子。
因此诊金给的大方,还遣了人用小轿子将孟茯送新来。
可她没那福份,居然晕轿子!
新来喝了几口茶水才缓过来写。
问起铺子里的事儿,兰若到她跟前来。“孟大夫,你猜方才谁来了?”
孟茯摇头,难道是沈大人家?
就听兰若说道:“是那刘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