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当然是信她的本事,但也纳闷,“那您好好给人说便是了,何故要这样?”
却听孟茯叹着气,“我如今没个正经身份,也不是大夫,她哪里会信我?我倒不如胡闹一场,叫她心里总惦记着,好奇心驱使下,也许就会试一试,到时候得了好消息,再见即便没有奉若神灵,那也是做神医来看待的。”反正她算着时间,这药吃完,也是排·卵·期了。
虽不敢保证百分百能中,但有一半的机会,孟茯也要赌的。
若是真赌赢了,说明自己有这做生意的天赋,到时候再借着他们家的名声收购药材,可不节约了不少本钱么?
又不会买到假药。
没有的话,自己就老老实实的,等此间事了,将银票原封不动还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茯减少了来这条街的频率。
虽韩宣云他们也住在不远处,但极少过去,平日不过是让玲珑去问问沈夜澜那边如何?但今日他们那边却主动来了人。
只让孟茯带着药箱去。
孟茯听得这话,想着多半是有人受伤了,也不敢怠慢,收了不少伤药装好,急忙过去。
果不其然,也不晓得他们去做了什么,五六个人受了伤,虽是皮外伤,但到底是要休息一阵子,只怕手上的事情也要耽搁下来。
孟茯便是有玲珑帮忙,但也忙了半天的功夫。
又给他们开了药,出来才问韩宣云:“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她本想说这些跟着韩宣云的,都是些年轻的子弟,家里还有爹娘兄弟姐妹们等着,若真死在这异国他乡,家里人多难过?
但有些事情,有必须有人来做。
韩宣云晓得沈夜澜那边,什么事情都会跟孟茯提,因此也没有瞒孟茯,请了她到隔壁小厅里说话。
只道:“这些年咱们和金国辽国开战,都输在了这骑兵上,可他们的战马我们齐国是一匹也买不到,所以趁着上一次在凤凰山搅乱了几个部落间的关系,想趁机弄些马回去。”
辽国最好的战马,莫过于这上京的哈青马,听说是从西北天山下那里得来的。
辽国也是凭着这骑兵,才将齐国狠狠的踩在脚下,所以齐国,那军中的人,朝廷也好,做梦都想要一批哈青战马,可这前前后后,已经被辽国戏耍了好几次,不晓得都赔了多少银子进去,仍旧是没有拿到马。
韩宣云他们这一次也是伪装成夏国马商,本来已经跟着辽国马商谈妥了,哪里晓得最后又被摆了一道。
此番想起屋子里受伤的那些个兄弟,他气得两眼发慌,“诓了我十万两银子就算了,还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末了又朝孟茯看去,“那银子,是你家先生攒了一年多的银子,如今全叫我给打了水漂。”
他如今是万分自责,“也是怪我,一心想要得到五千匹哈青马,心急了些,提前给了他们一半订金。”
朝廷被辽人诓了多少银子,孟茯没怎么动容。
但是听到沈夜澜赞的十万两银子,就这样被那些狡猾的辽人骗了去,一下激动起来,似乎能感受此刻韩宣云的愤怒,恼怒地拍起桌子:“也太过份了,怎么能骗人?一点诚信都不讲究。”
她拍桌子吓了韩宣云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问道:“这银子能想办法追回来么?”
韩宣云努着嘴朝里面受伤的兄弟们看去,“我们人手不如他们,这银子不但没讨回来,还吃了这样的大亏。”后悔地叹着气,“怨我!”
孟茯却只想着,这些辽人也着实太可恶了,回去的路上,还在跟玲珑说此事:“十万两银子,我想都不敢想,这些人怎么就敢骗呢?”
玲珑这会儿见着孟茯生气的模样,甚至说想要将银子讨回的话,觉得她是有些天真无邪了。只劝着:“您省一省心吧,这些年来,不说私人手里,就是咱们朝廷因这战马被骗去的银子,就不下这个数了。”说着,于她眼前比划了一个数。
与朝廷被骗走的,韩宣云这被骗的十万两算得了什么?
毛毛雨罢了。
又劝着孟茯,“其实,也就是大家不甘心罢了,总想要碰一碰运气。可但凡能理智些,都能晓得辽国人不可能卖战马给咱们的。也不想一想,这辽国就全靠着这战马,才死死将咱们压住,怎么可能将这等利器卖给咱们?”
所以,在辽国其实贩卖马匹是犯法的。
几乎所有的马场,这背后都是权贵们再把持着。
话是这样说,可孟茯这心里还是堵得慌。
她其实是穿越而来的,齐国人也好,辽人金人夏人,再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对齐国也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可言。然而现在听到辽人如此过份,来回戏耍齐国,骗人银子。
还骗到了韩宣云的手里。
当然,这重点是,那银子是沈夜澜的。
她和沈夜澜虽不是真夫妻,但是这一年多来相互扶持,姑且能算个难兄难弟吧?自己怎么能看着他被人骗了这么多钱?
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