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到,老夫人先拉起孟茯的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回,温柔笑道:“这小三儿自来最野最调皮,我与你爹一直在想,他这一辈子到底何时才会成亲,没曾竟然遇着了你。”
这话里言外的意思,是对自己很满意么?孟茯有些懵?
而这时老夫人又弯下身,蹲在萱儿的跟前,“你叫作萱儿吧,生得倒是伶俐,也读书么?”
萱儿一样懵,如今被养胖了,那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萌,点了点头,歪着脑袋问:“我叫您nainai还是夫人?”
“你说呢,傻孩子。”沈老夫人笑着,回头朝身后随行的姑姑使了个眼色,那姑姑便捧着一个Jing致的盒子上前来。
沈老夫人打开,但见里头是一支小小的玉笔,支杆通透翠绿,“既然读书认字的,这个送你。”
萱儿十分喜欢,但却朝孟茯看来,没敢去接。
孟茯看着沈老夫人送出的礼物,心说到底是书香世家,送孩子见面礼也是笔……而自己灰头土脸带着一箩筐菜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好像挖个洞把头暂时埋进去。
她想忽略自己的存在,可偏萱儿还看过来,只得硬着头皮道:“快谢谢nainai。”
沈夫人见萱儿接了礼物,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方朝孟茯歉意道:“我与你爹本是打算四处走一走,但到河州一代,听闻你二哥要来此处就任,我与你爹商量,既如此便到南海郡来与你们过年,年后再去河州,他多半也来了。这样不告而来,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太客气了。
孟茯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马上就去安排院子。”
刚要喊书香,沈老夫人便道:“我们已经自己找地方住下了,就在听松院里。”又指了指沈老爷身旁跟着的少女,“那是阿瞳,我一个故友知交的女儿,一直跟随着我,跟亲女儿无异,你就叫她住在听松院隔壁的菡萏阁里便是了。”
说罢,喊了阿瞳上前来,“快见过你三嫂嫂。”
那阿瞳想来是这沈老夫人养大的,所以气质与她如同一辙,好似那清冽梅花一般。
施施然上前来,与孟茯福身行礼,“阿瞳见过三嫂。”
孟茯却不由自主想起了薛蓉蓉,怎么沈家这些个老夫人老太太,都喜欢在身边养一个未婚姑娘家?不过看了看身旁的萱儿,好像自己也一样。
当下便忙去安排,换了衣裳又准备接风宴席。
若飞若光俩回来,晓得沈夜澜的父母来了,也是紧张不已,忙到跟前去磕头。
没想到被沈老爷子考起功课来。
两人读书上本就有天赋,自然很是得沈老爷子的喜欢,晓得他们的先生如今是自家族里的沈巽,便喊了一并来吃饭。
也是巧,沈夜澜这个时候回来了,孟茯忙拉着风尘仆仆的他去楼上沐浴换衣裳。
以往他沐浴时孟茯躲都躲不及,如今孟茯却扒在门口,便忍不住逗了她一回:“你这是要打算一同与我沐浴?”
孟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想是跟你说,今儿也不晓得你爹娘来,我多半给你丢人了。”
她那会儿跟个村妇一般,沈老夫人那样优雅的人……
“唉!”想到此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有沈夜澜爹娘和蔼又慈祥,不但接受了自己这个乡下来的媳妇,还接受了那三个孩子。
孟茯晓得,这全都是因为沈夜澜的关系,他们爱屋及乌罢了。
可偏自己不争气,今儿头一次见面交给沈夜澜丢了脸。
沈夜澜的声音夹杂着水声传过来,“你就为着这小事发愁么?”
“这是小事么?”头一次见公婆啊,即便是假的。
“你放心好了,我爹娘是不拘小节之人,何况单你为大齐得了那六千匹的哈青马,就此一项,他们就十分满意里,再有我现在安心为朝廷做事情,不再东奔西跑,与你安心过日子,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喜欢你呢。”
到底是自己的亲爹的亲娘,他们怎么对孟茯的,沈夜澜那心里都算得死死的。
孟茯听到这话,虽放心了些,但是想起今天沈老夫人也说,自己让沈夜澜安定下来,还说沈夜澜是野小子。
可是她眼里,沈夜澜就是高不可攀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
怎么想起当时沈老夫人那口气,嘴里说的好似不成器的儿子一样。
她纳闷不已,正是发愁,却见沈夜澜竟然已经沐浴出来了。
沈夜澜一手擦拭着头发,从她身前走过时,很自然地揽过她那盈盈不握的小腰,搂着往外间去,按着她的肩膀叫她坐下,自己则在一旁擦着shi润的墨发,“好了,莫要多想,我爹娘都是极其好相处的人,我爹也非那样严肃。”
沈老爷子是枫叶书院的山长,学子满天下,朝堂多少大员见了他也要鞠身叫一声先生。
沈老夫人也是做学问的,年轻时候就是一方才女佳人,她的诗词更是流传得甚广。
左右他二老都是做学问的雅致人,孟茯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