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了娘子,也就只好跟着她了,为了让她方便假扮,还特意告诉了她许多我家娘子和夫人的事,就为了让她装得像……”
时夫人越听越是生气,怒道:“好个燕令娇,原来她根本不是我们那可怜妹妹的女儿,合着我们时家这么些年,就养了个妾生的孽障!我说我怎么看着她,与妹妹一点相像都没有呢!”
时擎拍了拍时夫人的手背,又问:“那你替她遮掩了这许多年,为何突然要揭发她?”
小桃抬头,觑了八娘一眼,犹犹豫豫道:“因为……因为奴婢发现她有些古怪……”
时夫人道:“如何古怪,你快速速说来。”
小桃道:“是。有一日,奴婢听见燕娘子房中有些动静,似乎是在与谁说话,奴婢心中好奇,便走进去问她要不要用些吃的,谁知道开门却看见……”
她故意顿了顿,然后才续说:“看见了,一只妖。”
时夫人大惊失色:“妖?!”
时擎也是一惊,他抬目扫视一圈,发现仆从们都被遣散了,屋中只有他们四人,这才又看向小桃,眉头紧皱:“你可看清了?是……什么妖?”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看着它挺大一只,毛发灰黑的,奴婢刚进房门,那妖就凭空消失了。”小桃笃定道,“一定是二娘把它藏起来的!”
时擎沉默半晌,他站起身,走到一侧书架旁,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幅画,然后徐徐展开,拿到小桃眼前。
“你且看看,是不是与这画上一样。”
小桃抬头,眼前一亮:“就是这种妖!”
时擎眉目猛然锋利了些,小桃一时被他镇住,瑟缩了一下,赶紧低下头。
时擎收起画卷,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八娘插话道:“三叔,你怎么知道是哪种妖?”
时擎道:“我听她描述,觉得像,就拿给她看看。”
时夫人又怪道:“你这什么时候的画,我怎么都没见过。”
时擎随意搪塞过去:“很久之前出门的时候遇到过,觉得稀奇,就画了一幅。”
时擎本身就擅长丹青,时夫人不再怀疑,点点头。
时擎道:“这事儿我知道了,随后我会核实。八娘,你记得回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说。牵扯到妖物一事,事关重大,我得抽个时间,亲自去找城主一趟,与他商议。”
八娘起身笑道:“好,三叔辛苦了。”
至于小桃,他看都没看。
等两人走了之后,时擎才吩咐时夫人:“那个小桃,不能留了。你找人去办这件事,记得做干净些。”
时夫人不解:“是那燕小娘胆大包天,敢与妖有牵扯,你直接把她交给城主就是了,怕那小桃做什么?”
“你不懂,”时擎眯了眯眼,声线发冷,“听我的就行。这事儿,你也给我烂在肚子里。八娘那边,我回头再想办法。”
时夫人看他说的严肃,愣愣地点了点头:“行,我晚点安排。谦儿估计睡了,我先去看看他。”
时擎嗯了声:“去吧。”
时夫人前年又生了一胎,也是个小郎君,唤做时谦。因为时扬注定是要去修仙界的,他们得给时家留个继承人。
……
深夜寂寂,燕林蕉熟睡以后,附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在她的身边踱来踱去,又盯着她的脸发了会儿呆,最后在她的身边趴下。
那家人果然不安分,开始动作了。
其实他的神识可以覆盖到整个村庄,燕林蕉一开始要来这里,他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对她来说是危险,但有他在就不会。
她这几天累得很了,应该好好歇歇。附离不打算叫醒她,甚至还在她身边设了一个结界,隔绝外面的响动,让她可以安稳休息。
附离靠近她,脸挨着她的胳膊,轻轻地蹭了蹭。过了会儿,又觉不够,他苦恼地想了想,屋中微光一闪,他就变成了少年。
这少年正是时扬。
他低头看看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先一步羞红了耳根,赶紧缩回簪子里,找出一件燕林蕉的披风裹上,然后才敢又出来。
披风上的味道香香的,是她的气息……
时扬盯着榻上沉睡的人看了会儿,试探着拉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和她在一起,挺好的。
……
时扬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守着燕林蕉。
直到后半夜,房门咯吱一声响了。
张婶捏手捏脚地进来,看见坐在床边的少年,大吃一惊:“哪里来的人!你……”
时扬侧目,眼风横扫过去,张婶正要出招攻击,下一刻就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不是被时扬吓的,而是他释放了威压。
属于狼族之王的,无上威压。
霎那间,张婶脸色苍白,浑身抽搐几下,痛苦地现出了原型。
她哆哆嗦嗦:“王、王……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