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林蕉就着屋里搁的水盆洗漱好, 然后才出了房门。张婶一家仍然热情地招待她,她用了早饭就要启程了,临走前再次表示想要感谢,结果张婶银钱也不要灵石也不要,简直是用供佛的态度把她请走。
燕林蕉离开村子, 回头看一眼掩映在深山里的房屋,还有些疑惑。
张婶如此热情好客,那蓝衣女人却很排外……这两极分化,有点严重啊?
燕林蕉摇摇头,把这些思绪甩开,转而问附离:“昨晚的饭菜,还好好的吧?”
附离:“我扔掉了。”
燕林蕉:???
低沉的少年嗓音中带着一丝嫌弃:“我嫌它味道重。”
燕林蕉:……
燕林蕉想把这只大妖揪出来,再好好敲敲他的脑袋,告诉他什么叫节俭。
可他却聪明得很,仿佛已经洞悉了燕林蕉的想法,接下来一路上都乖乖的没说话,也没主动从簪子里跳出来。
……
又过了五六天,燕林蕉回到天水城附近。
她没有先进城,而是上了无极山,又接了两三个任务。
她想了一路要送时扬什么礼物,最后还是决定去无极山下的铺子里把她很早就看中的镇店之宝拿下。
那是一件护身衣,号称是取神gui星炎甲壳制成,又融合了飞蛇鳞片,坤鸟鸟羽,防御能力极强,尤其是能抵抗金系和土系术法。
如果她没记错,男主时子昊得到秘籍以后,觉醒了五行所有灵根,甚至在后期激活了风灵根与电灵根,但他用的最顺手的本命灵根,还是金系和土系。
当初她第一眼瞄见这身星炎衣的时候,就眼馋了。
不过那会儿她是打算自己穿。现在想想,还是送给时扬吧。
他比她更需要。
燕林蕉沿着河走了一段路,惊觉附离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忍不住唤他:“欸,你怎么这么安静啊?”
没有回答。
燕林蕉想了想,动用灵力往簪子里试探了一下,却发现附离不见了。
燕林蕉一时怔愣,他什么时候走的?
……
时扬在靠近天水城的时候,就发现了父亲的人在找他。
为了不惊动燕林蕉,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在她的簪子里给她留了个字条,不知道她会不会看见。
时扬整理好衣冠,看见他住的别院外停着的马车,目光微微一凝,控制好表情,然后才走了进去。
“父亲。”
时扬看见大厅中坐着的人影,躬身一礼。
时擎抬头看他:“干什么去了?几天都不见人。”
时扬道:“去见师父去了。”
时擎:“广微道君?”
时扬:“是。”
“放肆!你说谎!”时擎骤然变脸,猛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跪下!”
仆从们飞快地退了出去,顺便掩上房门。
时扬微怔了怔,顺从地撩起衣袍,直跪在地。
时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手发颤地指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出口,只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两眼渐渐染上一丝泪光。
“扬扬啊,你与爹说实话,你身上,就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吗?”
时擎闭了闭眼,嗓音有些沙哑。
时扬轻声问:“父亲是指哪方面?”
时擎不言,默了片刻,反问他道:“有人说在燕小娘的屋子里看见了一只妖,你可知道情况?”
时扬垂下目光。
他知道父亲想问什么了。
“那孩儿也有一问。”时扬道,“凡我时家子孙,承蒙祖训,一定要等到年满十二,方可离家,拜入仙山宗门,这是为何?”
时擎猛然转头,震惊地看着他,随即又有些失望:“……你果然,果然……哎。”
时扬继续问:“我翻遍族谱,亦发现了许多未满十二的时家子孙,暴毙夭折的,数不胜数,这又是为何?”
“……”
“是真的暴毙而亡,还是他们身上出现了像我这样的异常,被杀人灭口了?”
“……”
“最后,我时家先祖从不与另外三家名门望族联姻,不拘男女,找的都是些非权非贵的平民人家。孩儿再去调查那些旁系分出去的子孙,同样发现,他们家族也有未满十二便夭折的——哦,离奇失踪的也有。父亲,时家这几百年来,是为了掩盖什么,才这样的吗?只因为平民好控制,即便出了什么意外,灭口就行了?”
“……”
时擎沉默良久。
时扬便直挺挺地跪着,与他对峙。
半晌,时擎叹了口气,道:“你猜的都对。只一样,未满十二暴毙而亡的,近一百多年来都不曾有过了。”
时扬了然:“所以你们就觉得那丝血脉被压制这么久,已经消失干净了,才放松警惕……怪不得当年表姑nainai可以嫁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