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慢下意识躲到人群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自尊心极强的反派应该不愿看到她。
陆原的头迅速低了下去。苏慢觉得一部分的尊严被踩在地上践踏的时候,所有人的尊严都在被践踏。在他经过的时候,苏慢看到他后背上有两道明显的血痕,血迹透过布料,部分已经干涸。
他们还打他了,这些人真不要脸。
不过苏慢没时间气愤,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后半年雨多粮食歉收,她有两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一是屯粮,第二是他们住的茅草屋未必经得起风雨,得尽快给他们四个找个安全的住的地方。
终于在人群里发现大燕,苏慢把两包药膏递给她,告诉她使用方法,然后埋头准备往家走。
“苏慢,伤好点没有?”一道人影像墙一样堵在苏慢前面。
听到这声音,苏慢一激灵,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笑意:“好多了,多谢廖主任关心。”
是廖红规,看她的眼神真够色气的,苏慢有点恶心。她用眼角余光看着四周,大多数人脸上是麻木、漠不关心的神情,没有人觉得一个十六岁姑娘被拦住说话有什么不妥。
“生活上有困难吗,有困难我给你解决。”
大街上这么多人,偏偏揪住她说话。
苏慢笑意不变:“多谢廖主任,廖主任工作忙碌,就不麻烦廖主任了。上次公社妇联主任来我家,说她只有儿子没闺女,把我当亲闺女看,我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去找她和公社书记,什么时候去都行,我的事情他们会优先处理。”现在公社书记还是廖红规巴结的对象,把他抬出来,可以压廖红规。
这是看不起他!果然廖红规神色僵硬,嘴角明显耷拉下来,显然没了说话兴致,拂袖而去。
苏慢看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得尽快想办法把这人搞下台。
傍晚的时候,花枝婶子给送来两块豆腐,说是自家磨得豆腐。现在食物金贵,豆腐是仅次于rou的好东西。苏慢挺感动,道了谢之后说我正好找大队长有事,就随花枝婶子去了她家。
苏建党正在修锄头,没有外人在场,苏慢也不用称呼他大队长,她说:“大叔,咱们生产队的夏播玉米早该种了,种晚了玉米蹿秧,万一再刮风下雨,玉米倒伏会减产。”
苏建党苦笑:“我是老庄稼人,自然知道该早点种,可他拉着大伙开会,我劝说他也不听。”他自然指代廖红规。
苏慢秀眉轻拧:“可你负责生产,不管什么原因玉米减产责任在你,跟别人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看来,廖红规是故意耽误玉米种植,就是想整苏建党。
苏建党同样忧心忡忡,他摊摊手:“我知道,这不是没办法吗。”
“那能不能组织老庄稼人,大家伙一起要求赶紧把玉米种上?”苏慢问。
苏建党除了苦笑就是皱眉:“要是能行,我早就组织大伙这样干了。”
已经耽误了几天,在耽误下去玉米肯定会发生倒伏。本来苏慢一家四口在生产队分的粮就不够吃,这样看就更不够,必须得屯粮。
虽是本家,但并不是至亲,苏慢也没法深说,只能点到为止。她已经做了提醒,这件事多说无用,她就提到自家的房子:“我家的茅草屋估计撑不过雨季,咱生产队有没有空房,给我们四个安排下住处?”
苏建党点了根烟,烟雾衬得他的脸黝黑发亮,想了好一会儿他说:“有三个办法,第一,我安排几个人吧你们住的茅草屋加固,房子里装几根木头支上,木头生产队借给你家。第二,你们四个就住大队部;第三,村头那个旧庙可以住人,我安排人修一下。”
都是可行的办法,这样看来,苏建党是个为群众考虑的好干部,被廖红规算计下台更显得可惜。
苏慢暗自唏嘘的同时考虑这三个方案,第一个,茅草屋即便加固也不一定有多结实,后半年风雨可是特别多;第二个,大队部地方小,他们四个估计得住一间屋,太局促,再说这里人来人往,太乱,干啥都不方便;第三个,旧庙地方大,离牛棚近,不过附近有点冷清。而且旧庙长期没有人气,难免Yin寒,冬天也会很冷。
不过相比较起来,还是第三个方案最好。苏慢对苏建党说:“那我们四个就住旧庙吧。”
苏建党把烟头在地上碾碎:“行,等玉米种好我安排几个社员把旧庙拾掇好给你们住。”
定好居住的地方,苏慢心情放松地往家走,回到家里,糖包烧火,苏向南煮玉米粥,苏向东在房前屋后到处研究,他得出一个结论:家里的菜被偷。
他站在院子里,指骨按得咔咔响:“我一定要抓住偷菜的小偷。”
苏慢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行了,蔬菜都是我去大集卖掉的,你没发现咱家多了油盐酱醋,没人偷菜,瞎Cao心。”
苏向东疑惑:“菜真能卖掉?谁家都种菜,还有人买菜?”
“怎么就没人买了,咱家的菜新鲜又水灵,买的人可多了。你看咱们附近人家,连大队长家都算上,菜有咱家长得好?”苏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