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亲自绣的四时花鸟,那时候在圆明园待嫁,她绣了三个月。两日前珍珠拿出来熨烫好,她看了半夜才睡。傅恒知道她的心思,那天晚上也在卧房守着她,但一觉醒来发现她还在看嫁衣,直接把她抱上床强迫她睡觉。现在见她又执拗上了,脸色一沉,不再说话。
璎珞小心翼翼地道:少爷,你真生气了?傅恒转过身去,不理她。许久没有动静,傅恒忍不住转回来一看,只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眼里都是泪,忙道:璎珞,都是我不好,我赔礼道歉好不好?你不要哭嘛!说着伸出手去为她擦眼泪。璎珞破涕为笑,道:我是想起了那年在长春宫给你香囊的时候。傅恒也笑道:那时候啊,我是假生气,逼着你哄我,没想到得了香囊。可现在我是真生气。
璎珞一抿嘴,道:在你心里,我已经比不上宝宝了。傅恒道:胡说!接着把她搂入自己怀里。璎珞摸着他喜服上的金色暗花,这件喜服也是和自己的喜服一起绣了三个月,两个月前,他穿起来,就如玉树临风,今天又看一遍,觉得更胜之,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是自己的丈夫的缘故。璎珞低声说道: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傅恒一笑,推开她,亲了亲她的面颊,道:把这个衣服脱了,如果你喜欢,我们在家里可以经常穿,但今天你太累了,嗯?
璎珞终于点了点头。傅恒轻柔地帮她脱了,然后脱了自己的帽子和喜服,去外面叫珍珠带人来收拾衣服和床铺,给璎珞卸妆净面放头发。此时还只是下午光景,傅恒并不累,和她一起躺去床上,睡了一会儿就醒了,看见璎珞也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他道:你应该多睡一会儿,在想什么?璎珞道:容妃。傅恒道:想她作什么?璎珞道:她喜欢你罢?不仅是为了报恩。傅恒惊奇地看着她,道:璎珞,你又在瞎想了。然后一笑,道:你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对我念念不忘?
璎珞笑着拍他,道:少爷,你坏,你就知道欺负我!傅恒道:好好好!我坏,我就欺负你。说着凑过头来,在她唇上一亲。傅恒现在不和她深吻,她知道他怕自己失控,也不去逗他,上次叶天士的条子上写,过了三个月便可行|房,他们俩都将信将疑,就算叶天士的话没错,但也还有一月之遥。
璎珞心想,今日一路之上,他一身红衣,骑着高头骏马,全京城未嫁待嫁和嫁了的女人,无论身份高低,富贵贫贱,都会对他念念不忘!想到这里,又不免大大得意起来,然后轻咳一声,拉回思绪,继续道:我要去会会容妃。傅恒问道:你想做什么?璎珞笑道:去看看她是不是喜欢少爷!傅恒捏捏她的脸,道:胡说八道!她以前有丈夫,如今是皇上的宠妃。
话还没说完,只见璎珞立刻翻身下床,快步向外走去,傅恒知道她又去吐,没有跟去,平躺着想璎珞刚才说的话,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法蒂玛的时候,雪白肌肤上殷红的鞭痕…….他脱下自己的披风把她包裹住,她看着自己的小鹿一般惊恐又无比清澈的眸子,当时他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但后来也一直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再后来,他明白了,因为她当时很像璎珞,她长得和璎珞完全不同,但就是那个眼神那个瞬间,特别像。他在璎珞的眼睛里见过一次惊恐,就是当年,在宫里的药局,她被裕太妃派人追杀,自己救了她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决定了,要给她他的一生,和他的八抬大轿。
正遐想间,璎珞回来了,见他睁着眼睛出神,知道他在想容妃,于是轻轻地道:你也觉得了?傅恒摇了摇头,道:你想错了,我一点儿都没觉得,一直没有。说着翻过身来,侧看着璎珞,那神情,说不出的温和,恬静,又带着柔情。璎珞也不再和他说笑,正色道:我觉得她有危险。傅恒又很惊奇地看着她。
璎珞道:皇上为了见我去圆明园,带着她是为了掩人耳目,而这段时间,十三阿哥就没了,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她。傅恒睁大了眼睛,眼里精光一闪即逝,然后又平躺回去。璎珞继续说道:虽然我觉得她一定不简单,但你说她好,那我们一定要想法子救她一救,更何况,她要了五阿哥和安儿,我们本来就坐在一条船上。她好,就是我们好。
傅恒想了想,道:你可以约她在宝月楼对面的清真寺见面,按照回人的习俗,她每天傍晚都要去那里做礼拜。璎珞道:如果她每天都去,那我就先暗自去瞧她,看看是不是应该帮她。傅恒知道璎珞的性子,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她现在有了身份,在家里也待不住,但她又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所以才要暗中先观察容妃,便道:你不是回人,清真寺是进不去的。璎珞想了想,道:你去给我找三套回人衣服来,一套给我,一套给珍珠,还有一套给小全子,要快。
傅恒对最后这两个字十分不解,看着璎珞,璎珞脸一红,低声道:再过一阵,就看出来了。傅恒才恍然大悟,接着不无担心地说:我不放心你去。璎珞道:既然黄教喇嘛不是冲着我来的,你还担心什么,而且我现在可是忠勇公夫人,宫外没人认识我!这两日傅恒终于把刺杀那件事的内幕告诉给了她。傅恒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是担心。正觉寺的事,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璎珞一笑,心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