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主仆二人坐在廊下晒太阳,珍珠道:主子,早知道是这样,您和大人就不应该分房!璎珞笑着道:年前我说的那件事,你想好没有?如今我好了,可是要为你张罗的!珍珠脸红了,道:主子,您真的要我走?我可舍不得,嫁人有什么好的,珍珠从来都不想嫁人!璎珞见她如此,想起明玉来,道:珍珠,嫁人你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怎能耽误了你。
珍珠道:主子,如果不是为了大人,您不是不要孩子?珍珠连这样一个人都没有,我不嫁。我会把主子和大人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我去看看午饭和药膳都备上了不。说着一福,自去了。璎珞见她是说真的,没想到她一向性子温顺,竟也如此执拗,和明玉一个样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那就放放再说,但珍珠马上也二十五了,嫁人生子还是要趁早。
歇了午觉起来,璎珞想起那日晚间长安大街上还那等热闹,便想带着珍珠和小全子去逛逛,顺便去看看清真寺周围现在什么光景,傅恒说那里已被重兵把守。因想起那套回装自己只穿过一次,便又想穿着玩儿,于是三人又打扮成回人坐了车,照例让椿树胡同的守卫远远跟着。
长安大街上白日里更加热闹,各种玲琅满目的店铺,玩杂耍的,路边的小吃摊,应有尽有,璎珞东看西玩儿,吃得大快朵颐。珍珠常劝她,怕外面不干净,小全子却道:主子难得胃口好了,大人都说能吃什么就吃什么,难得出来一次,主子也吃不多,不怕的。因长安大街离东安福胡同不远,又有清真寺,所以街上也颇有一些回人,璎珞主仆倒也不算显眼。
三人玩了半日,小全子见璎珞兴致还很高,便劝道:主子,别一次出来久了,累,如今您好了,什么时候不能来?璎珞点点头,想着下次让傅恒一起来,于是准备打道回府,走了几步,快到马车停着的巷子时,见右边是一家墨宝斋,想起自己好些天没练字了,虽然府里不短什么,但也想进去看看,于是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店上的匾额,上面写着“同顺斋”三个柳体大字。“同顺斋”,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就更想进去瞧瞧。
进到店里,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招呼人的伙计也没看见,主仆三人刚想离开,却听见了后面有人呼喝,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说的是回语,他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快放下她,不然要你好看!看来这个回人挟持了什么人,璎珞心里咯噔一下,小全子也看着她。听见楼梯上有响动,似乎有人下来了。璎珞忙道:去后门。
主仆三人走到后街,发现店后一排好几个大木桶,于是躲在隔几个大木桶后面看住后门,不多一会儿,后门开了,只见先出来一人,留着长辫子,是普通京中男子打扮,蒙着面,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接着一个回族蒙面男子抱着一个昏迷的回族女子也出来了,那女子也蒙着面,两人看起来都是普通平民。璎珞心想:竟是自己想错了。这个长辫子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光天化日,竟然迷晕了那回族姑娘图谋不轨,向小全子使了一个眼色。
小全子知道她要自己去旁边巷子里找椿树胡同的守卫来,于是一点头,道:主子千万不要现身。然后一溜烟去了。珍珠有了上次正觉寺的经历,已镇定了许多,看着璎珞等她示下,璎珞见三人往巷子那头走去,低声道:那人抱着人走不快,我们再看看。后街上没有人,两个男人保持着那个姿势走了一段距离,那回族男子十分焦虑,经常看看怀里那个蒙面的女子,又和对面那个男人说了几句回语,那人显然和璎珞主仆一样听不懂,只听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她没事,没人会要她的命!
就在此时,房上突然又跳下几个黑衣蒙面人来,将不远处那对回族男女团团围住。珍珠低声说道:主子,这几个和那天晚上袭击我们的那些人像是一路,都很瘦。璎珞心里轰然一响,正觉寺那些人傅恒和她说过,是黄教的喇嘛,那那个长辫子的男人肯定也是喇嘛,他的辫子是假的,那这件事绝不是普通的强抢民女。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便去看那昏迷的回族女子。
只见那女子穿着黑色厚棉袍,四目紧闭,面上蒙着黑纱,看不清模样,但璎珞一看之下,觉得她正是那天自己在清真寺所见的容妃。突听其中一个黑衣人笑道:可真香啊!璎珞心中再无怀疑,又去看那回族男子,只见他约莫三十多岁,不胖也不瘦,挺拔结实,上下一身白,戴着白色小帽,穿着白色束腰长袍,头发卷曲,就像普通的回族男子,因为蒙面看不清样貌,但露在外面那双漆黑的眼睛如隼鹰一般犀利。璎珞觉得他一定就是傅恒说的霍集占。
便在此时,小全子带着椿树胡同的二十多守卫也到了。璎珞立刻从桶后走出来,大声说道:拦住那些黑衣人。那长辫子男人和黑衣人众都吃了一惊,不知是什么情况,守卫们已经凌厉地攻到,只得忙着招架。霍集占见此情形,立刻抱着容妃向相反方向离开,走过璎珞身边时,璎珞道:你知道她中的是什么吗?是毒还是迷药?你救得了她吗?说着便去摸容妃的额头。
霍集占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出手为他们解围,又是回族打扮,心中戒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