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朝吧!皇帝还是看着她。她立刻又道:要不,沉壁不搬回去了,就在这里等着您,您早点儿回来?皇帝不回答,但继续吃菜。容妃和李玉于是对望一眼,李玉笑道:是,奴才明日叫她来这里见您。
后来又躺进被子里后,皇帝抱着容妃,闭着眼睛,拧了拧她的手臂,容妃笑道:皇上,别这样,疼!好好好,吃饭时又是沉壁错了,好不好?
第二日,容妃用完早饭又洗“哈马姆”,结束已快午时。托娅被德胜领进了乐安和前坐间,容妃对德胜道:你出去带上门。德胜应了。托娅忙跪下给她叩头。容妃穿着鹅黄色杏林春燕纹宫装,端端正正坐在榻上,轻轻拍着朱漆描金龙凤纹手炉,温柔一笑,道:尚有春寒,地上凉,你起来吧,想不到,你也侍奉皇上了。托娅忙道:容妃娘娘,请饶恕奴才,奴才是为了阿玛,奴才素日也十分仰慕娘娘。容妃道:本宫明白,你起来坐着说话。
托娅才站起来,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了,这才看见坐榻边的墙上挂着容妃的画像,知道这出自郎世宁之手,不禁赞叹道:娘娘真是太美了!
容妃拿起茶来,喝了一口,继续拍着手炉,道:你阿玛因四阿哥受了牵连,皇上心里是明白的。托娅见她不言其他,只说这话,还关起门来,只留彩云一人,心里明白了几分,她定然是为了自己的五阿哥。于是道:是,奴才说句僭越的话,四阿哥身为皇子,尚需宽以待人,体察下情,奴才这么说,并不只是为了阿玛。
容妃不置可否,打开手炉,一旁站着的彩云便递上小铜火箸,容妃一边拨炭,一边说道:皇上对你家心存愧疚,你懂吗?最后三个字说得很慢。接着又将手炉阖上,将火箸和手炉都给彩云,叫彩云拿去加炭。托娅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又立刻起身跪倒在地,道:谢容妃娘娘提点,奴才明白。今后,还望娘娘多提点奴才。
容妃嫣然一笑,看着托娅,道:你一向是个聪明人,本宫喜欢。托娅忙道:谢娘娘宽恕奴才,看得起奴才。容妃道:你这话说得不妥,你再不是奴才了。托娅心里雪亮,道:是,娘娘,今日之话,托娅绝不告诉别人,包括皇上。彩云将手炉递还给容妃,容妃又轻拍着手炉,笑吟吟地道:你只管去告诉皇上。
托娅出来后,心里依然后怕,容妃才回来便宣她去见,而且还在皇帝居所乐安和,显然是皇帝的意思,皇帝虽然收了她,但要她给容妃赔罪。没来之前,她便一直在想乌日娜,乌日娜死于密云行宫,显然是容妃的手笔,不说容妃自己,五阿哥和福康安都是容妃之子,容妃背后有太后,还有富察家。
刚才和容妃的见面,让她心里更加明白,容妃在皇帝面前盛宠不衰,如今风头最劲的令妃对她并无影响,她确实十分不简单,她说的那些话,其实什么也没说,若告诉皇帝,皇帝会觉得是自己在挑拨他和容妃。以前自己只是和容妃没有真正的来往,够不上资格来往,自己一向自负聪明,其实还差得太远。人人都说容妃无可替代,自己内心其实很不以为然,觉得她因回部又是以色事人,如今看来,绝非自己所想的那样,争胜的心一时便灰了大半……但自然地同仇敌忾:哼,四阿哥……
才过未时,皇帝就回来了,乐安和又闭了院门。皇帝进了西暖阁坐间,只见容妃坐在一小块回纹地毯上,左手放在心口,闭着眼睛,身前放着古g兰l经,和她素日祈祷时一样,但穿着那件粉色的回袍,长发披垂,竟然又拉直了,乌亮水滑,如倾泻的瀑布一般,头上戴着红珊瑚镶嵌绿松石的回式宽头套,上着亮妆,十分的明艳照人,与昨夜温衾共枕的柔情似水,大不相同。皇帝不知她为何又穿那衣袍还如此盛装,于是看看屋里的彩云,彩云忙上来低声道:娘娘正在等皇上。
皇帝于是也坐下来,坐在她身边,容妃在華滋堂礼拜的时候,他遇上了,有时会陪她一起。搬到圆明园后,容妃也在天地一家春自己的住处辟了一间屋子,当作礼拜室,到乐安和,她就带着地毯和古g兰l经做礼拜和祈祷。
容妃睁开眼睛,对他微笑道:皇上,沉壁今天要当着您的面,在真主面前起誓。皇帝有点儿意外,容妃又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沉壁以真主的名义起誓,沉壁将一生忠于沉壁的丈夫,大清皇帝爱新觉罗弘历,敬他爱他,永不背叛永不离弃,一切遵从他的吩咐,一切维护他的利益!说完,匍匐在地上。李玉和彩云在一旁都受到了震动。
第164章 圣女(一)
皇帝也十分感动,等容妃起身后,见他眼里隐有泪光,看着他嫣然一笑,然后拉起他来,再贴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仰着头,低声说道:您再不怀疑沉壁了吧?皇帝见她姿容妙曼,妍若无骨,丰若有余,那绝色眼波,更一瞬不瞬地倾注在自己身上,心里微赧,伸出手去,抱着她道:朕不怀疑你,朕是担心。容妃道:担心什么?沉壁愿意时刻跟着您守着您,让您厌烦。边说边笑。皇帝不好意思起来,李玉和彩云也笑。
后来李玉和德胜说此事,德胜吃惊地道:容妃娘娘怎么会和小姑娘一样赌咒儿发誓?李玉笑而不语。德胜见他欢喜,便道:您这是高兴正主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