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默然不语,袁春望哼了一声:又要她生皇嗣,又要她理宫务,看来是不成了,这六宫啊,还是要交还给主子娘娘了!外甥打灯笼,照旧!太后也没法子喽!珍儿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皇上那是什么神情啊!见那拉氏还是不说话,便道:娘娘,您要是心里不痛快,要说出来,憋在心里,是要憋出病来的!那拉氏一笑,道:有什么可不痛快的,袁春望说的对!珍儿摇摇头,知道那拉氏心里因为皇帝刚才的样子十分难过。
容妃见魏湄睡着了,便和李玉一起,将皇帝劝回了華滋堂,教跪着的人都散了。然后亲自服侍皇帝更衣再躺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拉着皇帝的手,低声说道:皇上,傅恒大人和纳兰夫人就快回来了。皇帝“嗯”了一声,不说话。
容妃又道:照爱莎说的,算算日子,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她们俩怀着的孩子应该就七个多月了,沉壁觉得,有叶大夫一路,一定平安。皇帝还是闭着眼睛不言语。容妃轻轻抚摸他的手,又道:皇上,细君和守月姥姥都说昨儿还是好好的,您不要多想,臣妾相信,等魏湄身子养好了,很快就会再怀皇嗣的,您多去她那里不就行了?
皇帝摇了摇头,道:那时候她要逞强,朕就应该拦着她,便不会发生这事儿。她定是怕皇额娘和朕失望,Cao劳太过,朕不想她再有孩子。容妃笑道:您的意思,是要她专心办宫务?依沉璧看啊,您不去她那里,不给她孩子,她才会伤心呢!沉璧知道,您为了之前那事儿对她愧疚,觉得她小产了,和那事儿也有关。皇帝叹了口气,道:难道不是吗?
容妃道:沉壁看不是,那都过去多久了,她一直好好的。而且听张院判刘太医今天说的,毫无征兆就小产,应该是本来就着胎不稳,等叶大夫回来了,您再宣他来好好问问,好好给魏湄调理调理。皇帝又嗯了一声,道:你对朕太好了!容妃道:您又来了,沉璧当然应该对您好了,如果您真是感谢沉璧,就别再伤心了,好不好?不然沉璧还得劝您。皇帝握住她的手,道:好。你叫李玉去传旨皇后,调查此事,再传旨给德保,太医院也得查。
容妃出来后,李玉在外面松了口气,说多得娘娘了,又说还是她有办法。容妃摇摇头,低声道:其实,我看皇上还是挂心纳兰夫人,见令妃出了这事儿,就更加担心,她在外面一路不安定,这么久了都没音信,金川和回疆还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教皇上怎么不担心她和傅恒大人。皇上今年又不去圆明园,连秋围都取消了,说只去南苑,真是没有心情。她不是给皇上写信的吗?怎么没写?
李玉道:奴才觉得是不好教人送,之前皇上和她的闲话传得到处都是。容妃道:送给我不就行了?李玉笑起来,道:您真是大度,虽说您都知道旧事,可再怎么说,您和皇上是夫妻,她定然不会这么做的。容妃叹了口气,道:谁知道他们会去这么久,若早知道是这样,她走以前,我就教她将信送给我。然后将皇帝要调查此事的意思说了。
李玉吃了一惊,容妃看着他,微微点头,李玉叹了口气,将之前舒妃说是皇后告知了魏湄关于令妃的旧事那件事说了,问道:您觉得是皇后娘娘吗?容妃不置可否,道:就听皇上的吩咐吧。李玉忙答应了去了。
其实离开金川后,璎珞不是没再给容妃写信,但只在伊犁写了几个字“问她身边的人”,且未署名。而那日从霍城回伊犁后,爱莎便给容妃写了一封信,也没提金川之事,只说了自己和璎珞怀孕的事,自己很高兴云云。所以容妃将此事告诉给了皇帝。
而皇帝这边之所以知道了金川事故,是因为当日,四川总督开泰接到朝廷八百里加急,立刻便去调查了金川最近的动向,自然要将巴旺土司绑架傅恒之妻和莎罗奔儿媳女儿这等大事回报,虽然他不知道莎罗奔之女原是白教圣母女婿是白教法王,又说莎罗奔父子不经请示朝廷,胆大妄为,已经私下里处置了平措父子,问皇帝怎么发落?皇帝想了一日,又让刘统勋拟旨给开泰,然后说晚上在乾清宫开家宴,教和声署的西洋乐队奏乐。
这西洋乐队当年由舒妃献计高贵妃组建后,皇帝常要其演奏,但今年这还是第一次传,李玉觉得皇帝终于心情好了。家宴太后说嫌吵没来,令妃无法出门,舒妃身体不适,皇后说自己想早点儿歇息,皇帝和众姐妹随意。其他大小妃嫔均来出席,也有不少人嫌吵,但都不敢言语。容妃和武贵人却很喜欢。后来皇帝喝得醉醺醺,容妃便叫武贵人侍奉皇帝去景仁宫歇下,说明儿不要叫皇帝早朝,托娅自是感谢了容妃。
令妃小产后第二日,便传出皇后生病的消息。皇帝这日本在辍朝,听说后去承乾宫探视。珍儿回说,前日又在神武门给甘肃逃荒来的流民施粥和旧衣,人太多,娘娘坚持亲历亲为,昨儿就觉得不舒服,但娘娘说皇上正伤心,不叫声张,今天实在起不来床,才请的太医。
皇帝问道:赈济甘肃灾民一向不都是弘昼在办吗?珍儿忙道:是,袁春望说,和亲王是派人去维持了秩序,秩序挺好,就是人太多。两人正说着话,小宫女来回,说是皇后娘娘醒了,请皇上进去说话。
皇帝进了寝室,那拉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