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法命令,无法沟通。
恶魔就好像癫狂到了极致一样。注意到了阿普利尔的气息后,便疯了一样朝她袭来。恶魔理论上来说是必须服从身为统治阶级的天字辈冥斗士的,现在这个情况,对阶级森严的冥界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三日月宗近挡在她的面前,随意地挥动着手中的太刀。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能将恶魔的攻击轻易地化解在招式之间。他还有余韵回眸一笑:“既然我在这里,那就用不着主上出手了。身为刀剑,这点职责还是要完成的。”
三日月眼中的血色月轮,同天边挂着的冥月一模一样。都泛着疯狂的赤色,却又宁静华美,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月亮在白天沉入冥界。如今的三日月,宛如冥月化身成神一般。即便是见证过双鱼座容貌的阿普利尔,也不由得为这份不属凡尘的美貌而心惊。
虽说三日月宗近从容不迫,但恶魔的数量未免太多了一点。就好像整个三之谷的恶魔倾巢出动了一样。正当阿普利尔思考要不要出手时。一种异样的琴声悄悄地响起了。
这是里拉琴的声音,演奏着从未听过的,充斥着浓浓悲伤的温柔曲调。
恶魔呆愣住,忘了攻击。
三日月宗近将刀送回鞘中,转身捂住了少女的耳朵。
只见那些恶魔渐渐变得昏昏欲睡,因支撑不住而纷纷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三日月宗近的眼神也变的迷离,但还不至于睡去,只是垂着头,在梦境和现实之间流连忘返。
一曲终结,那些恶魔都在花海中沉沉睡去。
阿普利尔忽然发现,面前那位半身是石的女子紧闭的眼中,正流下粼粼的泪水。
“她死了。”三日月宗近低声说道:“刚刚那曲,是充满了眷恋和爱慕之情的悲歌,想必演奏那首歌的人已经不在此处了吧。”
“圣战并不是在我那一代终结的,下一届的圣战,我并没有亲历其中。但是,这样美妙的乐曲,冥界之人是演奏不出来的。那名圣斗士应当是非常倾慕着这位女子吧,为此不惜来到了冥界………但是很奇怪,米诺斯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东西留在这里。”
少女望着那名女子,不解地喃喃自语。
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沉了沉,从方才的幻觉中清醒了过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心有余悸地呼了一口气,回道:“或许是他在最后一场的圣战里经历了什么吧。但也要多亏了他的安排,不然这些恶魔要全部清除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更奇怪的是,那些恶魔的态度,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恐惧。我的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恐惧的东西吗?”
三日月宗近目光微闪。
“三日月宗近,如果这冥界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你大可以离开我去取来。你并不是因为想要陪同我这样单纯的理由才来到此处的吧。”少女对他说道。三日月宗近一直依照古礼,跟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从他身上少女可以感受到一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这种感受在其他刀剑的身上是没有的。
三日月宗近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早在她吞噬地脉暴走的时候,就出现过一次。那时候他的态度是倾向于观望的。
阿普利尔并不讨厌这些付丧神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这种不安感让她相当有压力。
她的意思是,不如分道扬镳。
但是三日月宗近应该会装傻吧。
“哦呀,作为护身之刃,老爷子我是做的有哪里不尽人意了吗?”果然,三日月宗近以袖掩面。:“贴身的程度自然不及那些短刀们。但自古以来上战场哪有不带刀剑的道理呢?主上要是将我当成会带来厄运的灾难之刃,那我可就真的无话反驳了。但即便是灾厄之刃,主上也不会将之放在眼里吧。”
三日月宗近的笑容淡去了:“那么,就单单是,憎恶老爷子我了?”
“要扣帽子的话大可不必。”阿普利尔伸手锤了三日月宗近一下:“脑子好就用在该用的地方,你知道我没这意思。”
三日月宗近笑而不语。
花圃中的石身女子固然让阿普利尔多看了几眼,但是当下最重要之事是前往滚石地狱。到达叹息之墙的道路确实太长了一点,唯一让阿普利尔感到欣慰的是即便是米诺斯,也不能在受到权能束缚的冥界高速飞行,哪怕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要追上阿普利尔也不是易事。
忽然,心脏如同被重击一般传来痛楚。
少女半跪于地,汗如雨下。三日月宗近连忙弯腰查看少女的情况,他用袖子拭去少女额上的汗珠:“要休息一下吗?”
阿普利尔摇摇头,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休息。
“是,,,,织田信长的对神结界发动了。我们要快一点了,米诺斯会尽量避免和人缠斗。但指望他会这么死掉也太天真了一点。”
三日月宗近也不可能知道阿普利尔的全部计划,但是听见少女的描述,他还是能大致猜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他还想要咨询问问少女需不需要他背着走,但下一秒少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