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重重地推了一下。少女毫无防备,一个趔趄朝着汹涌的忘川河水倒去。
等……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本能还是让她张开了自己的冥衣之翼,托举着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跌入河水之中。
但是迎面却落下一道如新月般的刀光。毫不留情地将她打入了滚滚流水之中。
血红色的忘川之水将她的身体全数吞噬。
等……等一下。
隔着模糊晃动的水面,依旧能看见那个如清风明月般的身影,那令人遍体生寒的眼神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是阿普利尔的心中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恨来。
怎么搞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她无可奈何地想着。但终于抵不过忘川之河的力量,意识一点点地,归于永远的空白。
…………
三日月宗近送刀如鞘。他看了眼归于正常河面,突然想到了少女所说的,关于忘川勒托之河无法映照出物体面容的言论,遂作罢,摇头将某些情绪清出了脑海。
“原本还想同小姑娘再一起多旅行一会儿的,但转眼就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您可否可以现身了,阿释密达阁下,或者说,那位阁下的一缕残魂。”
“同人有关的事物都带着执迷不悟的可悲本性。那只妖Jing灵魂中的冥顽不灵可要远超过一般的人类了,这样污染上天赐予她的轻灵之源,真可谓是愚者中的愚者,恐怕终极一生都无法触碰到至高的真理之地了。”
一位满头金发,双目紧闭的男子从虚空中踏出。他的额间点着一粒深红的朱砂,双手合十,周身的气质凉薄空灵,胜于神佛。
与雅柏菲卡同期的圣斗士,处女座的阿释密达。当年耗尽了小宇宙制造出了能够封印冥斗士灵魂的木栾子念珠,自身也因此而死去。但也因为如此,自身的一部分残魂留在了木栾子树生长的血河大瀑布里,如今的愿望就是很正常的抑制邪恶力量外加……以追寻真理为目地一本正经的八卦。
“我家小姑娘如何,还轮不到阿释密达阁下来评定吧。”
阿释密达右手结了释迦印:“本以为你尚有自知之名,没想到也是这样蠢笨之人。那只妖Jing对你毫无记忆,也就是说,你们形同陌路。你却以相护者自居。既然以相护者自居,却又推她入了忘川河。如今又心存悔念,若是后悔有用,这冥界又有何存在的意义?世人总是如此,行事自相矛盾,徒劳地白费功夫。”
“我从前以为,雅柏菲卡也只是一介冥顽不灵的凡人,如今看来,竟也比你好得多。”
三日月宗近歪头笑道:“在阿释密达阁下眼里,除了您自己以外,其他人皆秽如粪土吧。也难怪您能朝自己侍奉的女神出言不逊了,毕竟神同阿释密达阁下相比,也只是个俗物罢了。”
哪想阿释密达却赞同了他的话:“你说的不错,即便是雅典娜,也终究免不了愚笨到可笑的一面。但我却因她而窥得真理的一角,冥王如何她如何都与我不想干,我只是看在这点恩惠的份上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阿释密达生前是个连雅典娜都怼的奇人。他身为圣斗士,不但嫌弃雅典娜,还整日进入冥界冥想,还在冥界殴打过自己人。不过他也是愿意背负世间所有痛苦,寻求救赎和至高真理的殉道者。最后还是为了人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风评得到了质的飞跃,但本人死后并没有因此变得和蔼可亲多少。
居住在冥界的黄金圣斗士,当时和判入冥界的阿普利尔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曾经出手阻止过阿普利尔却没有成功。但即便如此,相关的情报也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给同僚,对于不了解他的队友来说是难以交付信任的对象。
也是三日月在调查断绝这个世界的吸血种特性的方法时,自己主动现身的存在。
“那么,我已依你之言将小姑娘推进了忘川河水之中,可阿释密达阁下所说的“树”又在哪里呢?”
阿释密达颔首:“忘川河的下游,便是血河大瀑布。虽是如此,你想清楚了么?”
流淌着痛苦之人血泪的大瀑布,曾经生长着一株木栾子树。
当时的圣战战场上,冥斗士可以依靠冥王哈迪斯的力量无限的复活。最后阿释密达用这棵木栾子树的108颗果实制作成能够封存108位冥斗士灵魂,防止其复生的念珠。
但因为阿普利尔的特殊性,属于她的那一颗成了所有念珠里唯一的不完全品。
但这颗念珠还是拘留住了阿普利尔的一部分本源。且不知何故落到了米诺斯手上。
米诺斯将这颗念珠种在冥界,新长成的木栾子树便与阿普利尔原本的rou身直接链接,新树的根系继承了吸血种的特性,源源不断地吸取世界的力量,在那具rou身里进行转化,成了米诺斯复活神明的一大依仗。
米诺斯当然也在木栾子树的周围设立了保护措施,但树本身却是由忘川水灌溉长成的。忘川河水的力量沿着树中的本源在阿普利尔重生时夺走了她的一部分记忆。这部分记忆被保留在那具rou身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