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那原本绯红一片的脸渐渐消散了血色,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好。”言毕,自袖兜掏出香木,抖着手,不情不愿地递到她手上。
沈烟瞧他抖得跟犯了羊癫疯似的,生怕他一失手,将香木摔了,赶忙双手捧过,十分珍惜地仔细查看,见没有损坏,这才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对他说道:“很晚了,早些休息。”
她说完,也没再多话,径自走入屋子,关上门,一阵窸窣之后,便再无动静。
小白在门口候了半晌,也没见她再出来,待灯熄人静,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想到自己方才自作多情,顿觉颜面无光,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埋了,他懊恼地一捶头,怎么他光顾着与她玩闹,竟不记得悄悄把那块烂木头给丢了呢?真是失策啊!
他转过身,看向今晚的栖身之所——那棵高高的树,也看见了今夜月色溶溶。
凉风习习拂来,暗香阵阵浮动,更兼之美色当前,诱人如斯,此等良辰美景,那女人居然不为所动,还问他要什么烂木头,真是煞风景!
思及此,他不甘心地回过头,就在廊道上,冲着门窗,来来回回地上演了一段悄无声息的全武行。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肆意挥舞的剪影毫无保留地映在门窗上,沈烟躺在被窝里,欣赏着他挥拳踢腿,脸上笑成了花儿,笑得狠了,她忙拉起被子蒙住嘴,生怕自己的笑声,扰了他打拳的雅兴。
想到方才,他那傻乎乎要亲自己的样子,沈烟心头一热,又惊又喜又羞,心里直呼好险,若不是蚊子叮了她的脚腕,差点儿就叫他得逞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蚊子还挺毒,叮人挺痒啊!不忍了,挠!
她挠着脚腕,枕着窗外舞得起劲的身影,心中涌起暖意,不一会儿,眼皮酸涩,便甜甜地入了梦乡。
翌日,沈烟意识朦胧间,被一声甜美的呼唤唤醒了。
“姐姐。”仙儿坐在床边,冲着沈烟歪着脑袋,甜笑着。
“仙儿!”沈烟喜出望外,坐起身子,便握住她的手,将她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你没事了吗?”
仙儿摇了摇头:“已经全都好了,姐姐不必担心。”
沈烟抚上她尚带憔悴的脸,有些心疼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仙儿回忆起之前种种,越想越冒火,不禁捏紧拳头,满眼怨愤:“都是那个毒妇害的,利用我的rou身,屡次三番陷害姐姐,幸好姐姐没出事,否则我也难辞其咎。”
自她出了暗香馆,遭暗算昏迷之后,神智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几次受到刺激,短暂清醒时,皆看见自己正在对姐姐不利,她想阻止自己,却是有心无力,明明知道那个害自己的毒妇就在附近,却无法揭穿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利用,这种无力感令她愤怒又沮丧。
沈烟连忙宽慰:“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我还好端端的不是吗?”
仙儿已从小白口中得知事情的大概,知道魔帝为了对付他,派出艳姬加害沈烟,而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可她想不通,为什么魔帝要对付小白,难道小白的身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尊贵?
仙儿从思索中回神,对沈烟嫣然笑道:“姐姐放心吧,我没事的,这次多亏姐夫救了我,我才能好得这么快,就算以后姐姐和姐夫在一起,仙儿还是要呆在姐姐身边,服侍姐姐。”
小白粗略地对她说了暗香馆的事,千叮万嘱让她别提沈烟的伤心事,同时也得意洋洋地警告她,他和沈烟已经双宿双栖,让她识相些,别挑拨离间。
仙儿并不十分尽信,所以出言试探,若沈烟否认,她便将责任推到小白身上,若沈烟肯定,便算解了心中的困惑,如此可进可退,大可将自己择个干净。
沈烟面泛红霞,忸怩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垂眸磕巴道:“什么姐夫,还还……早着呢!”
仙儿一见沈烟这副娇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不到短短几天,他们的关系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啊,自己竟然真要管那只狐狸叫姐夫了?
“算你上道,也不枉我救你一场。”一只玉白的手掀开门帘,小白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放到桌上。
“去去去,我家娘子还要起床洗漱更衣吃早点,别杵这儿碍手碍脚的。”他走到仙儿身边,踢了踢她的鞋子,迫使她站起身来,退到一边,自己则占据了床边的位置。
仙儿暗暗在他背后捏拳,实则并无半点恼怒,等小白将余光扫来,她立马收拳,满脸堆笑:“姐夫说的是,我就不打扰您和姐姐卿卿我我了。”
说完,也不给沈烟挽留的机会,直接出去了。她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也着实让沈烟诧异了,之前她和小白还一直针锋相对来着,此番小白救了她的性命,倒是连她的心也一并收服了。
沈烟哪里知道,仙儿想的是,万一小白身份不俗,她一个小花妖又如何得罪得起,以后说不准还得诸多仰仗他,溜须拍马这等小人行径,她虽不稀罕做,但偶尔也是可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