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傅青岩就被平放到了一边,完全失去了力气。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仿佛是在呼唤某个名字,然而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他试图去触摸那个跪坐着的人儿,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始作俑者蹲下身子,目光停留在那颗跳动的心脏上,他小心地伸出手,一下一下割掉周围连接的血管,将那颗心捧了出来,放到随身带着的白色瓶子里。
傅青竹双目圆瞪,没了呼吸。男人的食指顶在他的眉心,微微用力,尚且温热的尸体就笔直地倒了下去。
“你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间。”他笑笑,捧着那个白色瓶子,准备去找傅青岩,可是他刚回头,却发现本应躺着的人不见了。
“你说谁不该活在这个世间呀?”
一道银色的寒光划破黑暗,男人向后退了两步,再抬头时,一个腰间别着个葫芦的长发女子正坐在剧场上方的灯架上,她转了两下手里的短刃,笑嘻嘻地说道:“这位老哥不报个姓名吗?”
关风月追着那个木偶一路狂奔,他设法施术,可对方速度极快,不要说打中要害,就是抓住都有些难。
“妈的!”关风月气得肺都要炸了,木偶全身的关节都在叫嚣,她大笑:“这次你输了!你输了!”
渗人的笑声惊走了路边灌木丛中的野猫,关风月抬头看了下天,明明才六点,外头却如同深夜,寂静无人。
“你这妖Jing,什么时候有这种通天的本事?”关风月又急又气,他开始担心留在剧场里的两个人,万一对方有同伙,那他就真得太被动了。
“大人说了,会帮我要回我的孩子。”木偶抓着张黎的后领,仿佛是在嘲笑关风月,“他说,只要我把他带出来,我就能见到我的宝贝。”
对方面色一白:“原来你是在装糊涂。”
“大人说了,我只要把你带到这儿,他就能满足我的心愿。”木偶的另一只手再次掐住年轻人的脖子,“你不要动,你要是稍微动一下,他就没命了。”
关风月攥紧拳头,怒火中烧,他居然小瞧了这玩意儿?简直是奇耻大辱!
两人僵持之下,天空突然劈下一道大雷,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关风月被震得站立不稳,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面前赫然竖着一把大刀,刀柄上刻着一株血色梧桐。
“谁?”木偶有些慌乱,这股气息实在是太有压迫力,张黎闷声咳嗽了几下,悠悠转醒。他抬了下眼皮,恍惚中看到了一把大刀,上头站着一个娇小的赤脚少女。
对方抬高手臂,又是一道大雷降下,直接劈碎了木偶的面具。
“小妹妹你当心一点!还有人质在她手上啊!”关风月大叫,少女却不为所动。
“泰山府办事,闲杂人等,退后!”
冷淡的声音刚落下,木偶就化成了一团黑气,欲往张黎身体里钻,少女抽出大刀,眼疾手快地劈断了那道黑线,凄厉的惨叫声差点震聋了关风月的耳朵。
“接着!”少女将张黎直接扔了过去,关风月没接稳,两个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凶。”关风月被砸得晕头转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少女已经将那团黑气彻底镇住了。
第9章 归家
剧场里,两派人还在对峙,坐在吊灯上的女子挽起及腰的长发,笑了笑:“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等我过去收了你?”
立于黑暗中的男人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屑:“姑娘若是有那等本事,也不至于一直坐在上头,和我聊这些闲天了。”
言罢,他便低声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将那个人偷梁换柱的,不过按你的年纪,应该资历尚浅,和我动手,估计讨不到便宜。你之所以一直坐在上头,恐怕只是为了等到外头那位大人进来吧?”
“哎呀,被你看出来啦?”女子不仅没有惊慌,反而笑得更欢了,“我还以为能拖上一会儿的,看来是没办法了。”
言罢,她便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了对方面前,横刀直立,嗤笑着:“我资历是浅,但这一次,我可是做好了赌上性命的准备。”
“也是。”男人微微叹息,不知是抱了怎样的心思,“毕竟是对你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师兄,怎么样都得拼上一拼,对吗,桐大人?”
女子没有接话,而是挥刀冲过来,对方迅速化成一缕黑气,没入暗影之中:“我从来不干吃力不讨好的活,这次,就不打扰大人与旧友重逢了。”
话音刚落,整个剧场便再次明亮起来,空荡的观众席中间,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红色交领窄袖上衣,及膝的流云小袄裙,右腿缠着一条画满鬼怪的绯色绫缎。她将短刀打了个旋儿,收进袖口里,取下腰间的葫芦,放出昏迷不醒的两个人。
“唉,还好我来得及时。”桐笑非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吊牌,上面刻着一个极为端正的“善”字。
“屠大人那里应该也结束了。”她伸了个懒腰,盘腿坐了下来,愣愣的,自言自语,“好久没见到师父,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可别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