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他鼻子说:“好啊,你死不悔改还觉得自己挺有理是吧,今儿你就滚出家门,我看没有我和你妈养你你能活几天!”
老徐有个毛病,一生气就爱砸东西。所以他抓起墙上挂着的电吉他,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徐灯灯的鼻梁被他投过来的扇子砸的很痛,脸都皱在了一起,但这比不过那声巨响带给他的难过,他看着那把电吉他,颤着手蹲下来捡起来好好看了眼,发现琴体都给砸的烂不行了。他站起身,一腔怒气:“你凭什么砸我东西,我吉他好好挂墙上招你惹你了!行啊,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在家里呆吗?”
他回到房间收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背了个小书包,醉醺醺,怒气冲冲地推开了自己家门。
十二点的街上只有路灯寂寞的亮着昏黄的光,他被夜风吹的清醒了几分,拨通了呼兰的电话,声音还带了一丝哭腔。
“兰兰,我想你了。”
呼兰睡得迷糊从床上爬起来去接那小祖宗,路上骂了他千百遍。
“你个没出息的。”
煤气灯顿时鼻子一酸,嚎啕大哭,“我知道自己没出息啊,我也想好好赚钱,叫我爸脸上有光啊,可太难了……太难了啊……”
呼兰叹了口气,“灯灯,你太单纯,有时候理想和现实之间你要学会权衡的。”
“我们这个圈子,有多少能靠这个吃饭的?喜欢是一回事儿,吃饭是另一回事儿。你爸妈那个年纪的人,总想着你能安定下来,他们就放心了,你偏要和他们对着干,能不吵架吗?”
煤气灯坐在他摩托车后座上搂着他的腰一脸低落,“但我真的好喜欢摇滚啊,叫我放下它太难了。”
“咱瞎猫走了,咱乐队剩了四个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好羡慕你,呼兰,你真的好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垂头丧气,醉眼朦胧想到他初次见到呼兰的场景。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春雷滚滚,云层聚拢在上空,他抱着一把电吉他,甩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马路中间插着电吉他弹着一段枪炮玫瑰的。撑着伞的人在他身边匆匆走过,他固执的唱完一首,一头shi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像个流浪诗人。
那一瞬间,他觉得那日的雨下的恰到好处。
他撑着伞走过去殷勤地帮他收拾东西,“你唱的很好听,能不能问下怎么称呼?”
呼兰抬头懒洋洋地看他一眼,“不好意思,我赶着回家。”
后来他又去那条路堵了他好几回,呼兰才正儿八经地看他一眼,不耐烦地说:“行了,不就是个名儿吗?你可真烦人。我叫呼兰,你再多来两天我就得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直到很久之后,他和呼兰组了乐队,想起这日的事情,他仍心有戚戚,如果那天他没有见到呼兰,他的生活是否会有所不同,他是不是会和无数个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世界边缘的皮囊一样,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心底却空荡荡。
他们说好要唱够100首他们自己的歌,一起发光,一起快活,成为中国最棒的乐队。只是他们还没一起走过籍籍无名,就开始一个个走失了。
先是瞎猫,下一个会是谁呢。
他脑子一片混沌,浑浑噩噩的想着睡着了。
呼兰叹了口气,听他嘟囔了好一会儿,刚开始还想劝他两句。后来一想,他和一个酒鬼在这儿费什么劲,索性不管他了。
等回到他家的时候,煤气灯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他把煤气灯扛回了家扔在沙发上,给他收拾了床,然后捏着酸疼的肩膀摊回了自己房间。
一觉无梦。
第二日有人“笃笃笃”敲他房门。
他按着枕头堵着耳朵,那声音锲而不舍,“兰兰!兰兰…”
呼兰打开门。
“我怎么跑到你这儿来了?”
呼兰强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煤气灯摸摸自己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记得和我爸妈吵了一架。”
呼兰翻了个白眼,趿拉着拖鞋去刷牙洗脸,煤气灯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你去把我从家接回来了?我有没有耍酒疯?有没有吐你一身?哇…怎么每回来你家,你家都得变个样儿,哇……这个抱枕新买的嘛!”
呼兰推开卫生间的门一看,见他躺在沙发上,一脸陶醉的蹭着自己沙发上一个抱枕。
“安迪·沃霍尔!”
抱枕上是根黄香蕉,安迪·沃霍尔的代表之作,也是著名老牌摇滚乐队地下丝绒(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首张专辑封面用图。
呼兰拿起另一个抱枕砸在他身上,“再鬼哭狼嚎小心把你送到耗子家!”
这威胁实在有力,他要是去了耗子家,耗子会拉着他胳膊小鸟依人和他躺一张床上姐妹聊天聊一晚上,叽叽喳喳不带停的那种,煤气灯霎时噤口不言。
见他老实了,呼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