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光大就成了阿珏的执念。
可是这天潢贵胄之路就真的那么好走吗?!晋国虽然表面上一派祥和,但是世家和皇室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阿珏如果贸然卷入这旋涡,后果将会如何?
况且司马曜只见了夏侯珏一面,怎么就对他青眼有加了?!
封侯之时,谢安也在场,若是他反对,只怕司马曜也不能下旨,但是谢安并未反对,这就说谢安也同意了封侯的意见。
如此观之,阿珏必定是允诺了晋国一桩天大的好处,只是他兄弟二人一穷二白,阿珏能给晋国什么呢?
夏侯巽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地逼视着夏侯珏,道:“阿珏,你到底允诺了晋国什么,他们为什么会给你封侯,我要听实话!!!”
夏侯珏看着他,眼神中似有愧疚,最终他移开眼睛,轻声道:“我告诉司马曜和谢安,我并不是夏侯家的人,我是正统的曹氏血脉。”夏侯家和曹家虽然祖上为同宗血脉,但是后来两支便分开了,如今说曹家血脉,是说曹Cao一支的皇室血脉。
夏侯巽冷道:“魏国早就覆灭了,新朝岂能在百年之后给前朝后人封爵?如此一来,天下姓刘的都说自己是高祖的后代,那晋国岂不也要给他们封个侯爵当当?!”
见夏侯巽不幸,夏侯珏道:“这一切都与蜃云图有关?”
“你骗鬼呢?蜃云图早就被我丢了。”
夏侯珏凝重道:“蜃云图是被你丢了,可是解开蜃云图的关键却是曹家血脉,若是没有曹家血脉,就算得到了蜃云图,也就是一堆废物。”
夏侯巽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夏侯珏道:“你还记得我当时告诉你,那天我在灵霄山庄听到张南仪那狗贼和天/衣教的珈蓝妖女密探,其实我怕你知道之后阻拦我的计划,隐瞒了一部分,那天我还听到珈蓝对张南仪说要他加紧寻找曹家后人,说曹家后人的血是开启宝藏的关键……”
“所以你当时就想过若是离开灵霄山庄,便要利用曹氏的血脉为自己谋划一条出路?!”
夏侯珏不说话了。
夏侯巽道:“你有没有想过,秦国那边早晚会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天/衣教肯定会盯上你,若是落入他们的手上,你还有命在吗!!就算没有落入天/衣教的手中,若是你造假的事情一旦败露,你想过你会在晋国面临何种局面吗?!”夏侯巽眼眶渐渐变红,道,“阿珏,这世上和我血脉相连的人唯有你了,我不希望你落入如此险境之中。正巧这几日我便要离开晋国去苗疆,你便与我和阿彻同去吧,一路上还有个照应,然后你便隐姓埋名,待到时机成熟,我便来寻你,我们再一起徐徐图之,你觉得如何?”
夏侯珏眼眶通红看着他,眼中燃烧着偏执和疯狂,道:“徐徐图之,是要等多久!阿檀,你知道吗?”阿珏短促地笑了一下,不想却落下泪来,道,“自从在灵霄山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便日日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一般,忍受仇恨之火的煎熬……徐徐图之,阿檀啊,我怕我等不到那天了……阿檀,我如今孑然一身,在这世间再无其他人事需要牵挂,你不同,如今你已经有了新的兄弟,那个嵇彻,他不是待你很好吗?你便跟着他离开吧,从此去过安稳生活,不要再卷入这场纷争了罢!”
夏侯巽听到他的话句句带刺,血冲上脑门,道:“夏侯珏,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我去过安稳的生活,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报仇之事,我一日未曾忘记!就算不与你合作,我也能完成自己的夙愿!!!”
见夏侯巽真的生气了,夏侯珏伸出手抱住他,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急道:“阿檀,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陪不是!我在仇恨里沉溺太久了,难免性子偏激些,方才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阿檀,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千万千万不要放弃我!”
夏侯巽心中一叹,他们何苦在这里争吵呢,都是一样没有家的人啊!
他将夏侯珏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挪下来,看着夏侯珏的眼睛,道:“阿珏,我明白……我只是担心你。”
夏侯珏热切地看着他,道:“阿檀,你当真不生气吗?”
夏侯巽摇摇头,嗔道:“如今你已经放出消息,骑虎难下,我就算怪你,你能将你在司马曜面前说的话吃了吗?”
夏侯珏被他逗得一笑,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如今皇室和世家争权,我正好从中渔利,慢慢壮大自己的利益。至于蜃云图,如今晋国和秦国都参与了角逐,那便不可能由其中一个国家集齐蜃云图,两个国家必然要谈判,扯皮的事情还在后面呢。白马山庄虽然覆灭,但是我们在秦国沿路的分号还在,我如今做了齐威侯,便将这些势力重新收拢起来,再慢慢在晋国发展镖局的哨口,暗访曹家后人的消息,到时候等两个国家谈拢了,便将这曹家后人推出去,到时候我羽翼丰满,他们要的是蜃云图里的宝藏,既然已经打开图了,他们便不会拿我如何的,你且放心。”
“万一那曹家后人自己站出来和你对峙,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