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查清没?”
“已派人去查,一两日内应该就能出消息。”
注意到周身似有若无飘来的眼神,虚生垂眸轻笑了声,带了些许不屑和讥嘲,看在怀明墨面上,缓缓道:“有人照抄了数份星宿剑谱,送到西蜀、南齐、贺沁族及西域诸国的储君手里。”众人闻言脸色大惊,虚生谁也不看,继续说:“如今北孟在他国的探子尽被杀,产业遭到查封,买通主张交好的官员大量下台。孟帝几十年的心血,因季家看顾不力,致使一朝尽毁,龙颜还能不怒么。”
季肃善脸色凝重,挣扎般又问:“消息可靠?”
眼眸微瞌又睁,虚生笃悠悠地说:“今早我收到的传书,是孟帝心尖上那位送来,孟帝收到消息时恰好在早朝前,正在她宫里穿朝服,且全程没避着她,你说呢?”
打从虚生知道绾心身世,当日便写了封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到宫里,绾心得知自己尚有亲人活在世,又是时常照顾自己的虚生,喜极而泣。好在虚生心中再三嘱咐让她耐住性子,万般不可伸张,她亦是听话,所以除了身边心腹的丫头,没向任何人透露半句,亦是回信称虽不知虚生所为所求,但定会全力相助,并每两日会把前朝可打探到的事写信送出宫,再由宫先生删选有用的飞书给虚生。
怀明墨清楚虚生情况,丝毫不怀疑,抓住虚生胳膊急道:“现在情势如何?”
“尚可。孟帝只是寻个由头泻火,斥责了太子而已,可季贵妃那,他究竟说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虚生反手握住怀明墨的手,发现他在明显的微颤,自责如同藤蔓迅速爬上他脸面,他握住的手不经加大力,却如实说:“绾心在信中只说到,贵妃娘娘似乎已经被囚禁在宁福宫,日常看似还能正常出入,身边人却换了大批,全是皇上的人。”
茶碗突飞落在房中央,碎成片的青瓷四散溅落,在异常沉静的环境里,碎片翻落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刺人耳。
季肃善右手紧捏圈椅扶手,可以听到清晰的木料断裂声,他眼下略有抽搐,耐住脾气一字一顿道:“这狗皇帝,当真忘恩负义。”
季铎瑞素来口无遮拦,也被这话唬了大跳,连忙伸手捂住二哥的嘴,小声道:“这话说不得。”
“有什么说不得?”季德恩亦是愤愤难平,在旁煽风点火。
“父亲及季家两位叔伯……为他的天下,先后丢了性命。大嫂在后方照料当今太后,深染重疾无药可医而亡。大姐嫁给他二十年多年,先皇后仁弱难担大任,是大姐温厚贤良替他打理好后宫,才使如今后宫这般太。”季肃善越说越觉不公,神情悲哀,反复摇头失笑,“张玉衡乃□□父的门生,北孟建立后便在朝为官,兢兢业业多年,他呢……说流放便流放。真是狡兔死、走狗烹,为他尽忠,实在不值。”
闻讯赶来的季先生将门边几个家仆驱到院门处守着,自己停在门外半天,听完屋里大段话,眉间深锁,寒气自眼中透出,像是深秋的萧索冷意。
半晌她推门而入,仔细掩紧房门,笑道:“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怀明墨此时已冷静许多,平和地开口:“母亲,太子那儿……”
季先生进屋后没看过旁人一眼,双眼盯在脸色淡漠的虚生身上,只见他在一边气定神闲地枯坐,像在发愣出神,可自己进来时嘴角有分明的弧度。感受到看来的目光,虚生缓缓抬眸,冲季先生淡淡一笑,对方不开口,她亦不言,就这么相互僵持不下。
“这事你怎看?”毕竟是家中事,季先生率先捱不住。
灼灼地目光从四处看来,虚生想故作无知也难,遂也不装,垂眸轻声笑了笑,身上散着对凡事了若指掌且不容置疑的自信,偏是他习惯伪装,即使如斯自负,却并不惹人生厌。大体摸透虚生脾性,所以见他这般慢悠,季先生亦不督促,反看向季铎瑞压其躁气,与季肃善相视摇头失笑。
静默一阵子,虚生缓缓开口:“申斥而已,还动摇不了太子地位,只是也岌岌可危了。”
季铎瑞难得沉静下脾气,正经道:“孟帝会这么轻易放过?”其他几个应声点头附和,犹是不信。
“不放过也得放过,孟帝很清楚要是就这事发作的结果。”虚生定定看向季先生等,幽暗的烛火飘忽,昏暗中他的眸光如鹰眼凌厉,沉yin良久,缓缓道:“此时罢免太子,季家定然会竭力查出盗取星宿剑谱的幕后主谋,莲心慧姬也不过是一个幌子,实质得好处的那几位,掰指头也数的出来。季家一旦查到,难道会吞下那口气么,到时天下皆知,皇家的颜面放哪?所以不会,也不敢借这个由头。”
季德恩不服道:“难道用谋反的名头,季家就会忍气吞声?他这倒不顾皇家颜面了?”
怀明墨一拳砸在花梨木桌案,神情气愤,口气轻描淡写般开口:“你可知道,这次不是虚生把定西王搜集的证据送到京里,太子压根没机会翻案,不仅太子,季家也得跟着倒霉。那些罪证辛里全看过,当真是罪证确凿。”
季博儒难以置信地站起,“怎么会?无非仿造些书信,算哪门子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