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骨肉匀亭,裙摆下一双匀称的腿,像误闯人间、停泊静水边的白鹭,从他最深的梦境走出来。)
“我以为他是年纪小,不开窍,不然不至于感情史一片空白。小时候够呛,长大了还行,胖是胖了点吧,起码看得出来是挺标致一胖子,心地又好,一点脾气没有,学习好人又单纯,爱笑,也开得起玩笑,雷打不动的班级吉祥物。初中时就有女生看上他了,我听说了还问他什么感觉,他红了半天,憋出一句不能早恋,早恋影响学习。我还扁了他一顿,老子从初一碰见那谁哦,田甜开始,一直到回国,就没停过换对象,这胖子含沙射影骂谁呢。他越长越瘦,其实我准备出国那阵子,他体重就已经算正常了,大眼睛高鼻梁,脸上有点婴儿肥,怎么说呢,很秀气。笑起来还有梨涡,看起来特别乖。体型变了性格没变,还是对谁都好,对着谁都露出俩梨涡。我其实挺不喜欢他这种无差别善良的,太招人了,容易给那些躁动的青春期傻逼带来错觉,万一管不住胯下二两肉对他起了歪心思怎么办。胖子又笨得要命,好歹不分,什么都不懂。所以齐振跟我说除了女的还有男的追胖子时,我直接把人带他面前一通打,下手挺狠的反正,那男的住院住了得有小半个月吧,当时我就跟胖子说你离这变态东西远点。打的时候胖子没拦我,才过一天就打算瞒着我偷偷去医院看人,半路就给我拦下了,我记得特别清楚,他第一次跟我急眼,就是因为这男的。他吓得嘴唇都哆嗦了还跟我犟,说我平白无故打了他同学就算了,没必要那么绝。我他妈给他气笑了都,我绝?不是怕他傻兮兮被人拐上床开了苞玩完就扔,老子犯得着么?他跟着我一跟就是十年,我家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我爸是个骗婚的死基佬,背着我妈出去和男的瞎搞,我哥是个被竹马迷得七荤八素,眼里半点位置都放不下爸妈更容不下他那个多余弟弟的同性恋。别说搞基,他但凡离那男的,离那些恶心玩意儿近半步,就再也别近我身了,我嫌脏。”
(“她”坐到他的大腿上,勾住他的颈项,安静伏在他的肩头,呵气如兰,发尾扫过他手臂上的刺青。,蝴蝶。另一只手探进他的上衣内,敲按琴键般轻触打转,他隐蔽的欲望在指尖窸窣的摩挲下急速膨胀。)
“我哥喜欢诚哥这事儿你也能看出来吧,不能再明显了。小时候我还挺崇拜我哥的,觉着他特厉害,可惜从小到大他都没正眼看过我一回,再不甘心也淡了。初中那会儿我看你不顺眼,一是觉得你太跩了,搬进林家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牛逼哄哄的,看人看空气一个样,不回话也不搭理。再加上当时我追田甜,她拒了也就算了,偏偏跟你走挺近,输给诚哥我认,再在你这栽了算怎么回事啊。哎这茬先翻篇。跟胖子摊牌没多久我就飞加拿大了,回来的时候他来接机,我盯着看了又看还是没能认出来,感觉眼睛和脑子加一块都不够使。变太多了,就穿个短袖短裤,背了个大包。一米七几的男孩儿,手长脚长的,才一百斤出头。下巴尖尖的,眼睛很大很黑,看着我不说话,光顾着站原地冲我笑,呆了吧唧的,傻乐完了拍拍书包跟我邀功,说老大我带了自制红烧肉。当时我突然有个念头,非常不合时宜的。我想如果胖子是个女孩儿,我肯定卯足了劲儿追到他,也不瞎撩了,再有谁来我都给拒了,好好跟他在一块儿。我还会安慰自个这想法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胖子他太好看了。他跟你不一样,你吧,漂亮得太张扬了,妖孽似的,谁见了都想跪下来亲你的鞋底。胖子看着就特别纯,小小一个,白白瘦瘦的,漂亮得很极致,也很稚幼,让人看见了心再痒也不敢碰,生怕一伸手,他就消失了。他瘦了之后别人通通改了口,要么叫他小影要么叫他名字,就我还是叫他胖子。胖子名字挺好听的其实,但我一次也没叫过,一次也没有。他喜欢我那么些年,从胖子到瘦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陪着我到处混,挨打挡我跟前,泡妞帮我放风,一根棒冰掰两半,俩都给了我。他不见了我想找人,连他名字我他妈都得寻思半天,这还不够,完事儿了才发现仨字儿我记错一个半,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按住“她”作乱的手掌,裹在手心又放开,手指慢慢插入空隙,以十指相扣的姿态停留。“她”身上有忍冬的香气,微苦,清凉,潜进他享乐的神经,翻译其深处按捺已久的难言之欲,纵容他的兽性在“她”无辜的美丽里悄然扩张,直至笼罩全身。)
乔昊然把烟咬在嘴里,反手摸到床头柜的打火机,“他叫魏嘉影,曹魏的魏,嘉许的嘉,形影不离的影。我把他的姓记成卫青的卫,加减的加。我只知道他的同学都喜欢叫他小影,每次一听那些男的这么喊我就特不爽,拉了脸就把他抛在身后,听他求人换个称呼,再等他赶上来把认错的话都说个遍。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没错,压根不需要认错,他小心翼翼追在我后头看我脸色,连我的衣角都不敢伸手拉住。”
(喝下的酒在他口腔放了把火,幽蓝的火舌缓慢舔舐着喉头,有一下没一下,偶尔挠到心口,痒。火焰自下而上,一寸寸攀延依附,不发出一点声响,阴郁、粘腻而细致,缠绵、耐心而灼热。他想笑它,你怎么那么饥渴。它却不看他,鲜红舌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