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早朝的时间过了吗?”
“应该还在早朝时间,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姜瑜顿了顿:“没什么,随口问问。”
绮香心有不解,但也没再多问,直到伺候着姜瑜洗漱时才发觉今日自家娘娘有些沉默,她有意说些平日瞧见的趣闻,姜瑜也会回几个笑,但总觉得这笑意未达心底。
姜瑜其实很想派人过去乾阳宫问问情况,只是她还记得自己和晏迟寒白日应是什么相处状态,之前为了谢芊云的事过去找他被青羽撞见,尚能够找个理由糊弄,可未必此次都能蒙混过关。
她不清楚晏迟寒的整个计划,但她绝对不能拖他后腿。
但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姜瑜心里其实还存着侥幸,希望晏迟寒只是临时有事没能赶过来,只是这样的侥幸在连着三天没见到他之后彻底破灭。
第三日一大早,姜瑜看着自己眼周的黑眼圈,沉思片刻还是把绮香喊了过来。
“娘娘?”
“你去一趟承漪宫,我有一件东西落在那儿了,你帮我去取回来。”
绮香想了想,问道:“咱们有丢东西在那里吗?”
姜瑜点点头:“你还记得我有一对陛下赏赐的红玛瑙手串吗?”
“记得。”
“我昨夜里突然想起来准备今天戴,可突然发现寻不见了,我猜是落在承漪宫了。”
绮香回想了下,有些犹豫:“娘娘,奴婢记得咱们回来后有见过那手串……”
姜瑜打断她的话,十分执着地说道:“见过吗?你可能是忘记了,我平时不爱戴这些,你或许是看岔了,总之你过去承漪宫问问元英,让他禀告陛下,若得了允许就帮我找找,若不允许,那便罢了。”
绮香一听立刻就不再怀疑自己的记忆里,福了福身:“奴婢这就过去问问!”
绮香小跑离开,姜瑜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起码再过一点时间就可以知道那人的消息了。
深宫的人或许就是这么可笑,若是对帝王无心也就罢了,过自己的日子一天天的虽然寂寞但总没有太过牵挂。而一旦对帝王上心,就迟早要步入患得患失的境地,甚至连他的消息都不敢当面去问,还得耍心机手段。
绮香去了很久,姜瑜手边的茶已经彻底亮透,殿外仍旧没瞧见小丫头的身影,不过迟迟不来消息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或许绮香已经得了应允正在那里找手串。
而这就意味着晏迟寒并没有出事,不来承漪宫或许有他的考量。
姜瑜这么想,心里也松快不少,摸着已经凉透的茶盏,起身想要重新倒一杯,刚走到桌边,殿外就响起一道急切的呼喊——
“娘娘——”
姜瑜手下一抖,回过头去,绮香一脸惊慌地看向她,也来不及行礼,气喘吁吁地道:“娘娘,陛下,陛下他中毒了!”
“哐当。”
姜瑜手一松,茶盏摔落在桌上,茶水狼藉地流淌。
“娘娘……”绮香眼里满是担忧。
姜瑜稳稳心神,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细细同我说一遍。”
“是,”绮香反手搀着姜瑜,“奴婢一到承漪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刚要进去就被侍卫拦住,没有办法只能求他们帮忙通传求见元内侍。”
“元内侍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但奴婢当时一心向着娘娘的事便也没在意,结果等奴婢把来意说明,元内侍立刻拒绝了。”
“奴婢便问他是哪里有难处,或者可不可以麻烦他帮忙找找,结果元内侍突然把奴婢拉到一边,说陛下病了,寝殿戒备森严,除了太医和近侍都不得进,也不能打扰陛下养病。”
姜瑜听着,脸色越来越差,但她还是发现了一个重点,她问道:“养病?可你刚刚不是说中毒吗?”
绮香迟疑了下,点点头:“奴婢原本想要赶紧回来禀告陛下生病的事,可半道却突然撞见青羽姑娘,奴婢知道娘娘和她不对付,就特意避开了路,结果就听到她同自己的婢女说陛下中毒已深,恐,恐……”
“恐”字之后,绮香忐忑地不敢继续说,姜瑜却明白她略下的字眼,恐……时日无多。
当姜瑜意识到这一点时,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在一瞬间放空,灵魂和rou.体撕扯分离,rou身还在原处,而灵魂却不停叫嚣着想往外冲去。
不,不可能的,流魂散并不是一次致命的毒药,除了这三天,晏迟寒日日与自己见面,即使都是黑夜,她也能断定他的Jing神并没有任何恍惚的迹象。
而且他对青羽存有防备,不可能会轻易中套才是。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绮香看着面色骤然惨白的姜瑜,担心地问道。
姜瑜从无措中回过神来,她不信晏迟寒会中毒,况且,就算中毒了,她也不会让他死。若真是被青羽下了流魂散,这不是正是她之前所设想的吗?
她已经准备好了解药,现在她必须亲自去一趟乾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