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晏迟寒中毒, 那身边的人定是会被留下严加看管, 青羽今日还能出宫,只能说明晏迟寒没有下令查她。可按他以往对青羽的防备, 必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并没有中毒,或者说他对这毒药有所把控?
姜瑜眉头蹙着,接下来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绮香在一旁看着, 以为她在担心陛下,还因为青羽能进乾阳宫而她不能而伤心难过。
“娘娘,陛下不让您进去,可能就是怕过了病气,况且陛下是有福泽且受真龙护佑之人,定能安然度过,娘娘切不可忧心过重,自己反而病倒了……”绮香不由紧张地念着,细细碎碎的,说了快一路。
姜瑜虽没有仔细听,但也是过了耳朵,等到承漪宫的宫门就在眼前,她终于忍不住打断绮香的话,无奈笑道:“绮香,我心里有数的,不说话只是在想事情,你放心吧,我不会倒下的。”
她还没见晏迟寒一面,怎么可能让自己病倒。
绮香听了她的保证,总算在回宫后不再念叨,只不过不管姜瑜在哪儿在做什么,她总是会在不近不远处时时盯着。
姜瑜知道小丫头一直在看着她,但她也没有出声阻止,既然这样能让她安心,那也便随她去了。
姜瑜暗自叹了口气,眼眸一垂落在面前的宣纸上,纸面大片空白,只有七个字。
晏迟寒,中毒,青羽。
绮香亲耳听见青羽说出了中毒二字,这说明晏迟寒中毒的事绝非空xue来风,最起码在青羽眼里,晏迟寒的确是中毒了。
姜瑜在晏迟寒和中毒这两个词上连了一条线。
而从元英的话来看,晏迟寒意识清醒,除非连元英也被辰王收买,但原著里元英对皇帝十分衷心,甚至其师父何康安倚老卖老对皇帝某些作为不满时,他都敢反抗其师父的意思,只听皇帝一个人的话。
姜瑜在连接的线上又新画出一条,箭头从晏迟寒指向中毒二字,上头写了两个小字——可控。
此外,青羽既然认为晏迟寒已经中毒,那么只可能她曾经已经下过手,并且在她的视角里晏迟寒已经服下毒药。
姜瑜在青羽和中毒之间也画了条线,箭头从青羽指向中毒,示意下毒者。
事情似乎已经可以理清,但这也仅仅是姜瑜的猜测,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明白晏迟寒为何要对自己隐瞒。
难道这么久以来,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信任她?
姜瑜放下了笔,脸色复又苍白起来。一直盯着这头的绮香立刻发觉不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几步,低声问道:“娘娘,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姜瑜抬手摁了摁眉心,摇头:“没事,你去帮我把卓放叫进来。”
绮香虽不解但很快应声走出去找人,谁知卓放一直守在门外,见她出来轻轻喊了声“绮香”。
绮香一愣,没想到他主动开口,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对他招手:“快进来,娘娘有事找你。”
姜瑜在里头已经听见了声,卓放才走进来,她就抬头看过去:“我想安排你做一件事。”
卓放看着她,回道:“娘娘请吩咐。”
“这件事必须得谨慎为之。”姜瑜没有立刻说出,反而来了这么一句。
言下之意便是此事恐有危险。
卓放却不以为意,几乎没有半点考虑直接点头:“娘娘请说。”
见他没有半点犹豫,姜瑜也不再浪费时间,道:“我需要你夜探乾阳宫。”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但面前的俩人显然已经听清楚。卓放但是还好,表情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起伏,可绮香却惊得瞪眼张嘴。
“娘娘,这,这太冒险了吧!”
“我知道,可我必须要知道陛下现在确切的情况,我在这里猜测怀疑担心,都只是浪费时间。”姜瑜这话是在回答绮香,可双眼却看着卓放。
她顿了顿,认真问道:“你可以吗?”
卓放虽然底子不错加上进宫以来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好好习武,但总归年纪尚小。
在姜瑜这么个现代人眼里,以他这十几岁的年纪不过就是还在上学烦恼考试的小屁孩,而半夜暗探皇帝寝宫最差的结果可能会丢命。
姜瑜想要给卓放思考和反悔的时间,但卓放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她话音刚落,他便沉声答道:“娘娘请放心。”
*
这一晚,姜瑜仍旧没能正常入睡,索性便让绮香寻了一幅字帖练练字,她这一手毛笔字着实有些生硬幼稚。
写字能静心,这倒是恒古不变。
等姜瑜临摹完一帖再次抬头,殿外夜色逐渐退去,晨鸟初鸣。
她抬手锤了锤肩颈,稍稍舒展身子,起身走到窗前。
卓放,还没有回来,若再不回来,这夜色恐怕无法再做掩饰了。
姜瑜静了一夜的心又不觉紧拧起来,正想回到桌前再写一点字,就听得殿外一道极轻的脚步声走过。
她迅速推开了一点窗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