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被他要也可以。
我渴望得到他的答案,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开口。
他体温很高,他回应我了。
我没想过他的主动会让我如此慌乱,体内的神经被撩拨的无以复加,令人不安的快感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
他轻声唤了一个名字,声音很小很小,小到淹没在一声喘息中。
我没听清。
他今天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认错了人,又一次。
我不信他分不出我和哥哥了。
他似乎想起身,我心里一慌,以为他要离开。
别走。
我抓住他的手腕,又压了上去,他烧起来了,身上烫得吓人,我用拇指慢慢摩挲着他的手腕,又顺着手腕抚弄过每一根手指,我摸到了那枚戒指,他做手术的时候肯定摘下来了,但他没忘记戴上。
一夜缠绵。
清晨的几线阳光透过纱幔,柔柔地映在他的脸颊上,暖意融融。
我侧着身,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手将他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
软软的头发,软软的燕回秋。
折腾了一夜,他居然退烧了。
我感觉自己那一整颗被爱意暖流包裹了一夜的心脏,更加热了起来。
甚至现在,居然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还带着些不安。
这是我第一次和真正的他在清晨相见。
第一次,以我的名字,面对着原原本本,记得一切的燕回秋。
他好像是被我吵到了,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睫毛也颤了颤,他要醒了。
我的小秋一直很好看,尤其是现在。
他刚醒,有点茫然,几点淡金色的阳光就那么调皮地跳跃进了他的瞳孔里,晃得他又闭上了眼睛。
我笑了一下,替他挡住了光,故意让指缝间露出了些细碎阳光在他脸上,正好看得见脸上细细碎碎的小绒毛。
他看了我的手几秒,开口了,声音是情/事过后的沙哑,很好听。
他问:“你弟呢?”
天空中似乎飘过了云,光也暗了下来。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塞在喉咙里,惶惑、茫然,还有小孩子似的委屈。
又愤怒,又不甘。
这时,昨晚他那一声被淹没在喘息中的名字逐渐响在了耳边。
那是一声极为温柔,带着怜惜的:“迟醉。”
他昨天……以为我是迟醉么?
今早又以为我是我哥?
那我呢!?
我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枚戒指,将它戴回了手上,随即一把扳过要起身的他,将人按在了床上。
“你看——”
我固执地把右手抬起,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想从里面看到昨晚的爱意,想告诉自己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甚至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
“我是谁?”
即便已经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还是有了细微的颤音,没有很好地掩盖住,流露出来那么一点,叫他听见了。
太窝囊了。
“说话。”
我又问了一遍,逐渐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其实,是色厉内荏才对。
我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警告他:“燕、回、秋!你刚才只是说错话了。”
他吃痛,却是一声不吭,眉头紧皱。
我松了手,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眶周围热乎乎的。
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习惯伪装,你别想骗我,告诉我,我是谁?昨晚跟你上、床的又是谁?”
“……哦。”他只是毫不在意地一拢头发,才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个字,随即抓住散在床铺上的睡袍披在了身上,在腰间打了一个结,看都懒得看我。
“床伴而已,何必较真?”
他说完,起身去了浴室。
“床伴?较真?”
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床伴?
是可以代替迟醉,代替封云恒的床伴?
我怒火中烧,想也没想,就一把拦住他要关上的浴室门,直接将人抵在了墙壁上,满腔的愤懑、不甘、委屈,沉甸甸满当当地挤在他的胸口,都快叫人呼吸不过来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死死压住自己的情绪,才没从喉咙里低吼出那句话。
“好、玩、吗?”
这种把戏,我很不喜欢。
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一手保持着不让他掉下去,一手放到了他的后脖颈上。
你看,你那么自然而然的环住了我的腰,这种迎合的姿势,像你失去记忆时候一样的下贱。
他脸色变了。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句不过脑子的话已经出了口。
那种故意侮辱他的话,我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