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个很细软清甜得不得了的音色从车内传出。
林良侯笑灼眼开,抱拳:“谢谢邓老板,邓老板恭喜发财!”
车内人听了极不满,掀开一角车帘,尖尖刻薄的甜柔的声音,林良侯从未听过那这般好听的声音:“养你们这群狗没半点用处,做什么都磨磨蹭蹭的!要饭的乞丐打发走就是了!”
他真的这么挫吗?还是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他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就是屁一样的存在?
邓老板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躺在罗汉榻上,穿着鹅黄绸缎衣裳,一个漂亮的粉缎衣裳小哥儿跪在他边上给他捶腿。
邓世杰用扇骨敲了敲桌子,想了想:“最多再给你加到四百两。”
马儿嘶鸣,林良侯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手心、膝盖哗啦啦的疼。
“怎么了?”
邓世杰不急,抿一口茶,把熊皮披在腿上:“我知道你不愁卖,但卖上价儿,也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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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五百两银票,林良侯轻飘飘的走在街,感觉人生已经到了巅峰,无比满足。
小伙计看见林良侯,热络的上来用毛巾拍打他身上的灰尘:“猴子,你这是怎么弄的?”
“邓老板给个实价吧,我能卖就卖,不能就找别家。”林良侯想这上好的熊皮根本不愁卖。
邓世杰变了脸色,顿了下,好声好气:“那你想要多少钱啊?我可和你说,熊皮以黑熊皮最好,你棕熊再好也不能算极品。”
这狗仗人势的奴才真是把人当畜生看。
“本来就值个二百两,看你鞣制的好,还是整张皮子,不沾雨水不沾雪珠,给你三百两吧。”
林良侯知道他说以前没按皮子算狼獾的事儿,也懒得和他掰扯。
有小侍给林良侯上了茶。
邓世杰眼睛一亮,坐直,抖开熊皮在身上,出手水光油滑,手感毛茸茸的滑溜,极其舒服暖和,稍微用水洒了一点,丝毫不浸染,水凝结成露珠掉落,漂亮的移不开眼。
林良侯感谢他,自己拿来擦:“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我找你掌柜出货的。”
林良侯默默的过去要拿走皮子,屁嘞!我再拿别人家卖去!
林良侯心里有股火气,并不旺盛,毕竟是古代封建社会。
“你这价格,我再找一家,人家也是这个价。”林良侯直截了当。
待到了南北杂货铺。
“不是狐狸皮,是熊皮,棕熊。”林良侯打开箱子。
接着转头对林良侯破口大骂,扔了一把铜板:“好个野猪蹄子,还不快滚!耽误了我家少爷的行程,你个屁民担待的起吗?”
林良侯不动声色:“没法子,我也想过邓老板您这样舒坦的生活,但我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木头板子草盖子呢。”
也不坐那难
那车夫忍了怒火,低头不敢言:“是,是,奴才马上打发他走。”
“哗啦啦……”林良侯被兜头打了一堆铜板,侮辱性极强,但他黑着脸,没啥表情。
他们都认得林良侯,邓老板也成了他的老主顾,把他带到后堂。
别人再仔细问,林良侯就不答。
像他林良侯=野猪+蹄子。
么东西呀?”
“咴儿——咴儿——”
小伙计二话不说去叫邓老板出来。
赶车的马夫毕恭毕敬赔笑:“回三少爷的话,是个流民。”
林良侯伸出五个手指:“要不,我去镇子富户家卖,也能差不多这个价。”
“易碎的山货。”
邓世杰笑了笑,转头叫人:“去取五百两银票。”
邓世杰脸色松动:“以后再有好的,也一并送来,不要给别家,我给你好价钱。”
到了镇子,他直奔南北杂货铺。
突然看见林良侯背着的箱子:“今儿有什么好货啊?带着箱子?不是抓了银狐狸吧?狐狸皮可是好东西啊……”
邓世杰笑嘻嘻:“林良侯啊你,一副老实村民样子,真是猴精。”
这个时候,卖了熊皮过好日子的日子要紧,看他娘的能猖狂到几时。
他笑:“我实话和你说,我自己看上这块皮子了,我腿有风寒疼病,熊皮刚好治我的疼,要自己用,不转卖,你在我这儿也卖了不少东西了,给个实惠吧?四百两绝对比其他店给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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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百两就是普通市场价,但那是没鞣的,林良侯的皮子整张,还特别大,还是鞣制出来的,转手卖给富贵人家至少千两银子起,他也不傻。
邓世杰脸色犹豫:“你个村民,真是会抬价儿!”
好听虽然好听,但是像是冬天山林里的泉水,又甜,又冰凉,带着一股子刻薄劲儿。
林良侯不吭声,他说的没错。
“我已经鞣制驱虫祛油过了。”林良侯提醒他。
路上走得太急,没看见后面飞驰来的富家马车,差点被马车给卷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