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言用力甩开他的手,爬下床站到了一个花架子旁,离穆煦远远的。
“殿下,我家对你没有任何助力,皇上不会答应我嫁给你的。何况您的亲事已定,君无戏言。我只想过普通人的小日子,而殿下前程无量,我们不合适,殿下还是忘了我吧。”
这女人怎么就是不肯相信他呢?穆煦咬牙:“我说过了,我一定会娶你的。”
他走到了窗户边:“我明儿要到南边办点儿事,等办妥了,回来就娶你。你乖乖在家等着,别胡思乱想。”
说完,也不等宋卿言回话,翻身跃出了窗子。
再不走,他怕自己会被气死。
回头看了看夜色中静静的闺房,穆煦纵身跃上房顶走了,如一片轻飘飘的树叶。
确定穆煦真走了,宋卿言才扶了一下花架子,慢慢走回了床边,腿一软,坐了下来。
他竟然半夜到她房中来!
要是被人看到了,或者是传出什么风声,她就只能给他做妾了。
宋卿言拧着眉,看了看外面天Yin沉下来的天色。乌云遮住了弯月,屋子里连朦胧的光线都没了,黑乎乎一片。
宋卿言躺到了床.上,前前后后仔细思量了一番。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是,穆煦根本就不相信她不想嫁给他一事。尽管她已经强调很多遍了,可他还是自说自话,向她保证会娶她。
大概是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认为两人有了肌肤接触,就要对女人负责。他说要娶她,也是在那次假山洞子里不小心亲到以后。
这样一想,宋卿言倒是生出了一种想法:要是她嫁了人,或者定了亲,他就明白她是真的不需要他负责了,应该就不会再跑来自说自话了吧。
只是京城这么大,到哪儿去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呀?
后半夜,宋卿言迷迷糊糊的,总是不敢睡死了,一直等到天将破晓,鸡叫头遍时,才睡踏实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李氏语带心疼地说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叫都叫不起来。可是这一阵子太累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宋卿言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娇嗔道:“娘,哪里就用得着瞧大夫了?我不过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怎么没睡好?可是热的?”李氏道,“要不,给你用些冰吧。你一向最是怕热。咱们家虽不富余,少用点还是用得起的。”
“哎呀不用,”宋卿言挽住了李氏的胳膊,“我这屋子前有树挡着,夜里一点儿也不热。就是半夜有个蚊子老嗡嗡叫,我被它吵醒了,老也睡不着,早上就多睡了一会儿。”
李氏爱怜地问,可咬着包了?又让青樱以后提前熏屋子。
又叫人热了早饭,看着宋卿言吃了,才说道:“明儿是那边府里二姑娘出阁的日子,娘今儿得过去帮着张罗张罗。后半晌你也过去,陪着二姑娘说说话。”
宋惠言自从定亲给那个纨绔后,成日不是哭闹,就是Yin沉个脸,听人说,看着像生生老了好几岁,宋卿言可不想去吃她的瓜落。
“娘,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她那么多好友,还缺我一个?我就不过去讨没趣了。”
李氏道:“娘知道,这事是让你为难了。但,自从她跟那位胡公子定亲后,以前跟她要好的姑娘们都不怎么理她了。今儿下午,总得有几个陪妆的人,不然不好看。老太太亲自发了话,你就过去应付一下吧。”
本朝有项习俗,就是女子出嫁前一天傍晚,试嫁衣时会邀请几个闺中好友在一旁帮着看看,再一个也是在出嫁前能说说话。叫做陪妆。
陪妆的人越多,说明女子越贤良,福气越好。
听说老太太亲自发了话,宋卿言只好点了点头。她是不在乎的,就怕李氏为难。
傍晚宋卿言过那边府里,果然见陪妆的只大房的两个庶女,还有一个小官家的姑娘。
见宋卿言过来,宋惠言Yin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宋卿言自顾坐到了一旁,也不理她。
宋惠言一边试嫁衣,一边Yin阳怪气道:“你也别得意,我嫁不了表哥,你难道就嫁的了?”
宋卿言哼笑一声:“皇上给豫王赐婚了沈二姑娘,她不是你的好友吗?你何不去求求她,带你到豫王府做妾?”
听了这话,宋惠言气得心都要炸开了。她不想吗?从沈府回来的当天,母亲就去求穆煦了,说就算不能做正妻,做个妾也行,可表哥死活不答应。
她无奈,只能答应了姓胡的求亲。后来,姓胡的来找她,她才从他口中得知,当初是有人找了他们,叫他们去调戏宋家三姑娘宋卿言,是他吃多了酒,看花了眼,错把她当做了三姑娘。
宋惠言因此恨极了宋卿言。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人调戏,落得这么个下场?
她嫁不了好人,宋卿言也别想有好下场!
宋惠言恨恨地看着宋卿言。明儿,明儿就给她个好看!
宋卿言在宋惠言院子里应付了一会儿,就借口去方便,直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