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之时,徐府挂起了白幡,紧跟着徐府有刺客闯入,新婚不足一个月的徐二爷夫妻双双遇刺身亡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宫里皇帝听说了此事,脸色当即就变了。徐二死活且不论,但那徐二的新婚妻子谢家二娘却是闻人绮的独女。
他身中蛊毒命不久矣,正等着与南诏使团谈条件解蛊之际,南诏公主闻人绮的独女遇刺身亡,怎么看都是有人要斩断他的生路。
皇帝震怒,立刻派了沉寂已久的燕绥军去彻查此事。
燕绥军原是前朝皇室圈养的死士,到了北梁萧氏坐拥天下,虽然为绝后患屠尽了当时的燕绥军,却也培养了属于萧氏皇族自己的燕绥军。
到了当年皇上,整个北梁也算是海晏河清,燕绥军便被散布出去,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各大世家贵族中。
而今天,徐家二爷夫妻的死,让皇上感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不得不唤醒燕绥军,至少能够在闻人绮发难之前找到凶手,也算是个交代。
几乎是宫里的皇上刚开始有了动作,驿馆里与裘渊对坐着的徐修然就知道了。他看了眼眼神暗沉的裘渊,“最迟接风宴上,他就会图穷匕见。”
“接风宴之前,必须救出阿澜。”裘渊也是没有想到,徐景然竟然会联合外人出卖徐家,导致阿澜被溧阳王掳走。若非看在兄长的面子上,他必定不会放过他。
一旁的闻人绮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她恨恨地瞪着裘渊,咬牙切齿道:“你们徐家的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卑劣无耻,若是我的阿澜有个好歹,我必定不会放过他!”
被地图炮轰炸的裘渊觉得自己太冤枉了,可是涉及到阿绮的软肋,他们唯一的女儿,裘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徐景然这事儿做的是真糊涂,这种行径不亚于引狼入室,一个不好是会祸及满门的。
“还有萧焕禹!”
想起这个男人,闻人绮就恨不能将之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当年要不是这个男人,她怎么会沦落到谢家为妾?虽说有命蛊护体,她并不曾受到伤害,可堂堂南诏嫡出长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这样一个空有野心,却只敢躲在Yin暗的角落里的人,也配妄想长生蛊?
闻人绮摸了摸腕子上的绞丝银镯,狭长的凤眼眯了眯,眼神落在桌子上巴掌大的骨瓷坛子上。
审问徐景然无果之后,徐修然便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派了人去追着秦家马车,暗中将人抓起来拷问阿澜的下落;二是直接来寻闻人绮,毕竟巫族向来神秘莫测,说不定就会有让人难以想象的手段。
所幸,知道女儿被掳走,闻人绮便要了一件阿澜常用的东西,然后放了两只寻踪蛊出来,根据气息去追踪阿澜的下落。
“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把阿澜救出来。”徐修然心里莫名不安,萧焕禹就像是躲在黑暗里吐着芯子的毒蛇,恶毒残忍Yin鸷。这些年来他寻找长生蛊已经入了魔,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阿澜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裘渊正要说话,就听闻人绮“嘘”了一声,桌子上的骨瓷小坛子忽然开始震动起来。
约摸过了两息的时间,徐修然听到闻人绮松了口气,“找到了,阿澜暂时没事,但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听到她说找到了,徐修然霍然起身,“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裘渊却抬手让他坐下,“你不能去,最起码不能盯着这张脸去。”毕竟徐家二爷这才刚死,若是就这么大摇大摆出去了,徐家肯定跑不掉一个欺君之罪!
徐修然闻言顿了顿,伸手从耳朵后揭下一层面皮,露出一张俊美绝lun的脸,眉飞入鬓,星目如霜,高挺的鼻梁下,是能让人感觉到锋利的薄唇。
裘渊看着这张脸,瞳孔骤缩,面色有一瞬的空白,“怀懿……你到底是谁?”
徐修然的眼神幽深,并未回答裘渊的问题,他在脸上覆了张鬼脸面具,看向闻人绮道:“不能再耽搁了。”
闻人绮看了眼裘渊,而后唤出寻踪蛊母蛊,跟在后面。
徐修然紧跟其后。
城门外的官道上,徐修然看着蛊虫细微踪迹,停住了脚步:“不能再靠近了。”
闻人绮看了眼前方的山道,她隐约记得那里是……“相国寺?”
“萧焕禹既然躲在了相国寺,必然会在周围布下人手,贸然前去恐打草惊蛇。”裘渊吸了口气,接着道:“若是被他发现,只怕会对阿澜不利。”
徐修然眼神极冷:“他已经发现了。”
萧焕禹既然选择了相国寺,必然就是防着有人营救人质。大相国寺位于山巅,地势高,但凡有人靠近便能立刻发现。
沉思片刻,徐修然忽然改了主意:“我们能找到,别人……未必不能。”
一明一暗,得手的可能倒还大些。
闻人绮面色微微凝重:“有人跟上来了。”她们这才刚动身就有人跟上来,只能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监视着。
裘渊这时候早就回过神,他看着坐落在山巅的相国寺,“既然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