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的事,又追问:“唉,鸳鸯,那昨天给公婆的鱼羹怎么办?不会现下召我过去吧。”
“回小姐,都是说给夫人老爷添的宵夜,爽爽口。”鸳鸯行礼回答,忽的又喜笑颜开。
她喘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憨憨的石榴接了话:“听说昨日小姐做的鱼羹,惹的洛阳满城风雨,以为府里又请了什么高厨呢!”
“小姐,咱还是小心为妙,咱们才进来几天,人心还没立住呢。”鸳鸯看周围没人轻声说着。
“也对,深宅大院的,你给我讲讲这府里的一些关系吧;还有姑爷去哪了?”准备蒙混过日子的谢宛忽的想到自己丈夫人不见了。
“姑爷今儿早就派身边的侍卫来报了,说在军营有事,就不回家用食了。”鸳鸯又接着给小姐介绍府里的具体情况……
府里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久居乡下,府内住了她的公婆和姨娘,公婆的院是菡萏阁,另一处青荇院是杨姨娘,听的谢宛笑个不停,这一家人怎么都喜欢用/草字头,可能古代对于头上长/草没有什么概念,幸而自己的院内没有这绿绿的一片。
院内管家的是夫人身边的林嬷嬷,院外是林嬷嬷的男人在管着事儿,谢宛听闻夫人信佛,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够吃荤,昨日也只是尝了口汤,有些滋味儿。
姨娘那个院儿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会纳入府中,老爷也只是偶尔去探望几次,其余时间都歇息在夫人房里……
谢宛觉得这王家果真是清流门第,家教甚言。
鸳鸯说的差不多了,又让石榴去门口守着,朝谢宛耳朵悄悄说:“听闻夫人原来钟意的媳妇儿不是小姐你,而是中书侍郎的女儿萧笙语……”
“找少夫人有什么事吗?”石榴提高音量,提醒自家小姐。
谢宛两个人坐好,俨然维持着少夫人有的气度:“让他进来吧。”
来人是昨天吩咐的小管事郑桥,昨日满脸的泥垢洗干净,穿着一身素色麻衣袍,干净多了。
“昨日的事办的怎么样?”
“回少夫人,昨日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这泔水桶不太够,依照少夫人的吩咐,这堆积的剩菜剩饭越多越好,如今有些……”说出的话有一些公子家贵气派,讲到一点就不语,谢宛也明白了。
“如实在不行,就去厨房里看看泔水桶有没有剩下的,再不济,去佃户村里人买,银两从我这边来领……”谢宛又仔细给郑桥讲了一些细枝末节,她很看好这位小管事儿,也不知道家里是遭了什么难事,才被贩卖到这个院子里。
“鸳鸯,去,找个会功夫的人,看好那个小管事……”还没嘱咐完又听门在有了声音嚷嚷起来。
“让我进去嘛,就让我进去看看嫂嫂……”
“姑娘稍等,少夫人还在里面有事情处理……”一个要进,一个拦着,好不尴尬,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机灵的王芷兰趁石榴不注意,溜了进去,烧蓝镶翠流苏在空中摇曳着,一不小心发出清脆碰撞声。
看见一个穿着嫩粉色的缎袍,朝她跑过来,小喘着粗气,圆圆的脸蛋儿,糯米般的声音叫道:“嫂嫂,嫂嫂。”
“先歇歇再说,别累坏了。”看着这小妹,谢宛想起了自己现代过世的妹妹,也特别喜欢粘人,整日“姐姐,姐姐”的喊着。
鸳鸯给姑娘倒了茶水,谁知这位小姐立刻话痨起来:“嫂嫂,嫂嫂,听闻昨日嫂嫂亲自下厨了?”
一脸感觉不可思议的样子,又感叹:“哥哥福气真是好呀,娶的夫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昨日我还从国子学回来,就闻到以前从来没有的香味,馋的我肚子都饿极了。”
“哪里哪里,都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谢宛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喝了半盅茶解渴,王芷兰又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今日早上,我的同窗好友萧由菘传信给我,说想请我家新请的家厨做一顿满大的席面。”
噗,谢宛嘴里的茶吐了一地,心里慌了,这席面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自己也就会一些家常菜,更别说那些御厨才能做的大席。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后来下人才告知,是嫂嫂亲自下的厨,嫂嫂给父亲母亲都做了,唯独落了我这一份,是芷兰我做的不好吗?”说完又一顿抽泣。
绝了,谢宛内心惊叹,演技卓绝,想鸳鸯发出求救的眼神。
会意后的鸳鸯拍着王芷兰的背,安慰:“少夫人是见小姐每日都去国子学,想过些时间给小姐做些新的解解馋。”
听到这话,王芷兰收起了眼泪,眼神亮了又亮。
哄了小祖宗,也让她松口气,十岁的娃娃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紧接着,鸳鸯朝里屋去,拿出一盒嵌红宝石铝盒,放到王芷兰案几上:“这是夫人一大早新做好的,叫什么芦荟膏,比面脂新鲜多了,特意给小姐留的;就等着小姐来呢。”
那是留给我自己用的,谢宛咬牙切齿的想着,自己的侍女转手就送人了,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