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他每分每秒都在想着赶紧回凤阳。
这么个穷乡僻壤的,他住惯了皇宫,如今真是水土不服啊。
方仲源听进了元公公的话,他难以想象,赵柯然将一个多么大的功劳,尽数给了他。
谱写大元昌盛繁华,他毕生所求。
赵柯然带着霍远和如风几人回来的时候,方仲源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他一把抱住赵柯然,一把年纪了哭的像个孩子。
赵柯然一路上听百姓们说许家的盐被圣上封为贡盐,乃是天下第一盐。
他便知道凤阳的旨下来了。
见方仲源如此激动,想来红薯这些作物也成功的入了定安帝的眼,不必方仲源解释,他也知道,他的县丞大人终于能一展才华了。
“县丞大人,恭喜晋升。”赵柯然拍了拍方仲源的背,替他顺气。
方仲源却是哭的更加难以自抑。
这么些年的郁郁不得志,全都融在这场泪雨中,哭散了。
霍远看着相拥的一老一少,眯了眯眼。
小孩就是心软。
“方县丞,升迁日可定下了?”霍远上前提着赵柯然的领子往后拽了拽。
赵柯然一脸懵的看向霍远,霍远低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如风他们都还在,方大人反应过来后该不好意思了。”
赵柯然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连连点头,觉得霍远说的很是有道理。
看着那白嫩的耳垂,霍远下意识的磨了磨牙,想咬。
方仲源抹了下脸,平复了心绪。
“年关后前往青玉关西侧的互市监任职。”
赵柯然算了算日子,那也快了。
赵柯然刚回县衙没多久,许管家就上门来报喜了。
原来定安帝不仅将许盐列为贡盐,还规定除了每年固定的贡盐数量外,其他的盐专门供边军使用。
由许郡亲自负责。
许管家给赵柯然行了个大礼,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二爷无法随意出营,递铺又不是谈事的地方。便托我来感谢县令大人,供许家如此神乎其技的制盐法。”
赵柯然脸有些红,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哪里能担得起啊。
送走许管家后,封竹顶着一张如花的笑脸来了。
怎么全都赶趟来给他报喜?
“封兄这也是有喜了?”
封竹笑着点头,“是啊!我有喜…”话到嘴边觉出不对劲,封竹没好气的拿着扇子打了赵柯然一下,“你才有喜了!我瞧瞧几个月了?”
说着便要去摸赵柯然的肚子,赵柯然这人怕痒的很,连忙往后躲。
封竹追着不放,两人你追我赶的跑了起来。
“嘶,疼。”赵柯然觉得自己撞上了堵墙,揉着鼻子抬头一看,确实是墙,人墙。
脆弱的鼻尖传来痛感,赵柯然眼眶中蓄着生理泪花。
霍远只看了一眼便觉被烫了一下,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敢多瞧。
下一秒,封竹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让他有种自己此刻坠入冰窖,千疮百孔的错觉。
他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拉过赵柯然,挽着他的手臂,“然弟,咱们屋内谈话。”
经过霍远的时候,赵柯然听对方说:“君子行,腰背挺直,忌勾肩搭背。二位大人,你们的恩师没有教过你们吗?”
封竹闻言立刻松开了赵柯然的手臂,赵柯然也下意识的挺直腰背,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稍微走远后,赵柯然便小声的对封竹说:“封兄,我们不听他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个月前开始,远哥就爱管束我的言行举止。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了些。”
赵柯然挠头,很是不解,“我倒是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啊。”
封竹点头,一副“我懂的”样子,语气中充满着无奈,“我哥和我爹也经常这样说我的,他们这种年纪大的,就爱管这管那,习惯就好。不过你才是县令,不能由着对方在你面前指手画脚的。”
“我倒是想,但是换你,你敢不听远哥的?”赵柯然灵魂一问。
封竹想了想后,果断摇头,“我怕也是不能,你从哪找来的人?这周身气势实在太强,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服从。”
赵柯然摇头说不是他找的,“是远哥自己报名来的。”
二人进了书房,赵柯然问:“不说这个了,你今日来是有什么喜讯?”
站在后方的霍远,面色黑如锅底。
当初在带兵打仗之时,他因有极佳的听力而如虎添翼。这是他头一回觉得听力太好,也很烦人。
小家伙,又欠教训。
书房里二人并排坐着,没了霍远那逼人的气势。封竹如鱼得水,潇洒的不行。
许是和赵柯然熟悉了,不再端着,暴露本性。他坐没坐相的瘫坐在椅子上,“元公公传了旨,我升官了。景阳的盐稅司升为盐运司,我也从盐税使升为盐运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