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眼眶都没红一下,更别说掉眼泪了。
该流的眼泪早已流干,活下去的人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从乡下回城的那天晚上,方鬓辞爬上了许振回的床。
别墅区的夜晚异常安静,方鬓辞在许振回身下极尽讨好与放荡。
许振回在床上一向喜欢胡来,那天却格外温柔,他主动给方鬓辞口jiao,在大腿内侧最柔嫩的皮肤上留下殷红的印子。方鬓辞毫不掩饰情动时的呻yin,跪趴在床上恳求身后的人用力,身体被打开到最大限度,被占有,被享用。
方鬓辞屈起双腿勾缠着许振回的腰,主动凑上去和他接吻,在刻骨的缠绵里反复低喃着他的名字:振回,许振回。
此后六年的时间,他们有过很多次rou体关系,方鬓辞却再没叫过许振回一声大哥。许振回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不愿意去分神细想,他喜欢目前的生活,喜欢享受当下。
那些不可言说的情愫,那些干净的纯粹的爱与眷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抹去了痕迹。
方鬓辞欠了许振回一条命,欠他一个终其一生都还不上的天大人情,爱也好,恨也好,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再后来叶重爆红,成了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影帝。还是叶家大爷举办订婚派对的地方,这一次换成了叶重的庆功宴。
方鬓辞、叶重、许振回和慕清欢,四个关系奇异的人凑起了一桌麻将。慕清欢新做了漂亮的指甲,她握着打火机给许振回点烟。许振回狠吸了一口,然后将夹在指间的香烟递到方鬓辞面前,方鬓辞直接咬住烟嘴将那支烟接了过去。
叶重骨头没长齐似的斜依在一边,眼神里是淡淡的讽刺,他故意道:“咱们再玩点不一样的吧。”
这一次方鬓辞主动接下了叶重的话茬,他斜咬着烟头,脸上的神情跟许振回一模一样,道:“许总赢了,我跟许总走,叶少赢了,我跟叶少走。”
许振回抬手就往他后脑勺上铲,笑骂道:“谁输谁赢你都不亏,真他妈是笔好买卖!”
在座的人都笑了,方鬓辞也跟着笑,很开心的样子。
慕清欢坐他下家,摸牌的间隙里,声音极轻地道:“你终于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人。”
方鬓辞只当没听见。
许振回说的没错,牌桌上他是不可能输的,方鬓辞依然是他的人,只是有些心境再不能挽回。
(9)
老恩师生日那天,许振回毫无意外地喝多了,烂泥似的软成一滩。师娘于心不忍,说要不就让振回在这儿住下吧,家里也有空房间。
许振回清醒时是衣冠禽兽,喝多了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方鬓辞怕这厮半夜起来对镜自慰,辣着老两口的眼睛,一咬牙一跺脚,违心道:“我没喝酒,可以开车,我送他回去吧。”
老头好像就在等方鬓辞这句话,立马乐淘淘地开门相送,三只大狼狗在脚边一字排开,整齐划一地吐着舌头,老头道:“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方鬓辞小人之心,总觉得老头的那句“歇着”里隐藏着无尽内涵,忍不住偷偷腹诽了一句“老不羞”。
方鬓辞和许振回从未在师傅和师娘面前有过逾矩之为,但是人老成Jing,方鬓辞敢打包票,这小老头早已将他俩之间那点上不台面的猫腻看得门儿清。
有一次这老头喝得半醉,甚至拍着方鬓辞的肩膀说了句,振回胡闹了这些年,你也该让他收收心了。
方鬓辞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背地里白眼翻出天际,心道方爷爷又不是观世音,哪能收得了那么个孽障!
许振回早已醉得人事不知,方鬓辞扛猪rou似的把他扛上车,累得满身臭汗,对着许老板形状Jing致的屁股就是一记断子绝孙脚,嘴里碎碎地骂着:“累死爷爷了。”
旧小区附近的路面状况很是堪忧,方鬓辞存心折腾人,故意踩着油门轧了几个坑,生生把躺在后座上的大活人颠了下去,脑门撞上副驾驶的椅背,咚的一声脆响。
磕死你个傻逼!
方鬓辞身心愉悦,乐呵呵地哼起了小曲儿。
车子开了将近四十五分钟才驶进天水园,这期间许振回一直在车座底下趴着,造型十分不雅。下车时,方鬓辞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别墅窗口,突然想起,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半年前,许振回半夜发烧,身边那么多懂情识趣的小情儿一个不找,偏偏打电话把他招过来来端茶递水,说什么不放心别人。
我呸,明明就是看方爷爷好欺负!
许振回那厮一向有nai就是娘,吃饱了就骂厨子,烧刚退就把他厨房的料理台上胡来,好好的一锅粥芸豆玉米粥糊在锅底,焦糊味好半天都散不出去。
方鬓辞把人从车后座上……哦不,车后座下拖出来,碎碎念着,你说你是不是畜生?
许振回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脑袋重重一晃,像是点了下头。
嗯,承认就好。
方鬓辞有天水园别墅的钥匙,不过不太常用。要不是许振回点名召唤,他从不主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