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yIn贼
青州城外十里坡上,绿草茵茵如毯,花团锦簇胜画,正是绝佳踏青之地,却
因地处偏僻,如此晴天白日春暖花开和风习习,却只得两人相对而立,一人手中
还擎着柄三尺青锋,冷清之外亦不免大煞风景。
男要俏一身皂,池昭阳一身皂衣,虽样式寻常布料普通,却不掩宽肩窄tun,
越发衬得身段颀长眉目俊朗,右手宝剑微抬,正是个可攻可守之势,左手举起块
乌黑腰牌,冲着对面那人道:“温凤奇,你yIn名昭彰命案在身,本捕头奉命拿你,
令牌在此,可仔细看个清楚,莫要不晓得自己死在谁的手下。”
对面男子年纪不足三旬,一身烟色锦缎,论起身形,竟是不输池昭阳的Jing悍
利落,一双桃花眼斜斜一挑,令牌上“池昭阳”三字连同本尊一同落入眼底,登
时漾出几许兴味再细细打量几眼,见这小捕头不过弱冠之龄,虽竭力板了面孔,
然一双眼太过清明,到底遮不住一点稚气,不由更加心动,轻轻一笑,“池捕头
如何认定我便是温凤奇?”
池昭阳自青州城中杨府后院一路追到这里,只怕他溜了去,这时见他不再逃,
便也不急动手,收起令牌,侃侃道:“江湖上谁不晓得蝴蝶公子温凤奇之名,我
虽不曾见过阁下,却也听闻不少,凤目修眉面如冠玉,轻功佳妙又最喜yIn人妻女,
杨府三小姐艳名四播,我从小姐闺房中追你至此,那还有什么认不得。”说吧剑
锋一杨,竟是出其不意直刺温凤奇腿上伏兔xue。
他一路追来,深觉此人轻功卓绝,唯恐被这刑部挂了案的yIn贼走脱了去,是
以一上手便欲先伤其腿脚,又因觉其武功未必在自己之下,暗忖自己公门中人,
差事要紧,倒也不必同武林中人一般讲甚光明磊落,索性招呼也不曾打。
池昭阳年纪虽轻,剑法却是得自六扇门总捕头亲自调教,十年来功夫尽在上
头,这一剑劲力上虽欠火候,速度却是快而又快,绝不逊于江湖上用剑名家,又
兼是突发其难,满拟一击即中,却不料温凤奇身形一晃,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
剑锋却偏了去,却连一丝布料也未捅破,心中登时一凛,不待招式用尽,手腕一
转,剑锋向左撩去。
“看不出来,池捕头年纪轻轻,剑法倒是不错。”
剑锋闪烁之下,温凤奇一点不见惊慌之色,左躲右闪间未语先笑,气度雍容
眉目风流,若不去想他干的那些混账事,倒真不输于名门公子。
池昭阳接连两招都被他躲开了去,已知对方身手甚是不弱,虽知自己恐有不
敌,却也不肯就此退缩,凝神遵照师父叮嘱,只管打叠起Jing神,将惊雷剑法一招
一式施展开去。
说也奇怪,那温凤奇因jian杀良家女子,身负十数条命案,面对捕快来捉,却
既不惊慌也不着急,更加不曾还手,只一味躲闪,间或出言调笑。
“池捕头这一剑刺得极秒,惜乎尚差一厘。”
“呀,这一式梅花三点使得当真不赖,却不知池捕头师承何人,惊雷堡堡主
程岩亦或六扇门总捕头郁咏升。”
“哎呀呀,怎的越来越快了,我可要招架不住了。”
话虽如此说,一条身形却在绵密剑光中山蹿下跳,每每与千钧一发之际避了
过去,显示游刃有余。
一套剑法堪堪使到一半,温凤奇仍毫发未伤,池昭阳却已是越打越心惊,他
虽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却也不是憨傻之人,眼见自己功夫与之相差甚远,再打下
去不止捉不到人,说不得那温凤奇发起难来,还要将自己性命摞在此地,便也不
顾及甚颜面,当即转思退路,一式回风舞雪夹带十成内力劈出去,迫得温凤奇退
后数步,趁此之机,回身便逃。
他轻身功夫也是不差,不然又怎能一路追来不曾跟丢,这时全力施为,一眨
眼便跃出数丈,岂料温凤奇比他更快,数息间已追及上来,笑道:“池捕头怎的
便走了,莫不是单打独头不过瘾,还要再叫帮手来。”
池昭阳被他一语道破心思,登时大惊,料定他不能放自己回去,头也不回,
反手便是一剑。
这一剑乃是听声辨位而发,回刺角度又甚是刁钻,池昭阳暗忖即便伤不到人,
亦能将追势阻上一阻,岂料一剑刺出去却再收不回来,惊骇中回头一望,便见温
凤奇右手三根手指已夹住了剑身,桃花眼一眯,笑出一口雪白牙齿,“池捕头,
才招惹上我便要走人,可也戒不厚道了。”
话音未落,左手并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