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绿穗满不在乎,故意冲花履吐了吐舌头道,“危言耸听!”
守澈捏着白子,手心里全是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正准备投子认输,炽焰猛地推门进来,抓起一枚白子,一招破局!
瞪着她,只抛下一句“不负他,你也是个负心人!”便怒气冲冲走了,守澈无故心中发虚,慌忙追了出去。
“炽焰!炽焰!”
守澈一声声喊得焦急,可炽焰不知吃了什么秤砣铁锚,沉着脸铁了心不应!
不应也就罢了,守澈好歹追上来了,拽着他的袖子上气不接下气,喘得的两眼发昏,可炽焰非但不怜香惜玉,还从怀里掏出一把箫,又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笛子,双双砸在地上,道:
“这是我对你的一片心,和你对我的一份情,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一粒碎玉渣飞迸上来,划破了守澈的眉角,看着顿时血泪合流,只可惜炽焰决绝而去,并没有见着!
守澈泣不成声,委屈可怜无处倾诉,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婢女们寻过来,好说歹说劝回了宫,但守澈既不肯抹脸、也不肯吃饭,只叫人把守戎送的火煅山红玉取来,便闭门谢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里。
门外的人担惊受怕,断断续续地也听不清是哭是骂,总而言之,是一夜声响不断、泪烛不干!
一百四十九:陡峭难行
话说寿康侯一案清晰简单,很快判理妥当,有人从中调停,好歹保住了寿康侯的命,守戎又暗中施计托人,将他接到了韦阳。
寿康侯休养一阵后算是没事了,便前去找守戎谢恩,守戎见他身上还带着伤,却行这样大礼,忙放下手中公文,一面扶他回自己寝殿休息,一面道:
“本王能有今日还全赖侯爷接济帮忙,侯爷为本王获罪入狱,本王搭救乃是恕罪,哪有恩可言。”
寿康侯点了点头,道:“如今我不过是罪臣,殿下还是直呼姓名,‘侯爷’二字听着实在讽刺。”
“是本王欠妥了,那从今日起,本王唤你一声‘扬昭兄’,你若不弃,咱们兄弟相称。”
守戎讪讪笑笑,又觉得这话更是讽刺,两人从前可不是一直兄弟相称,但自从倩缘的事后,就不知不觉生分了许多,大概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大概他也难免不悦吧。
说着站起身来,守戎自顾进了内室,寿康侯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跟了进去。
内室布置简单,除了床榻案几,就是刀剑甲衣,守戎撩起帷帐,便见有一尺宽的余隙;又对着墙上某处全力一推,见有一间藏卷小屋;再是一推,才最终见一条密道。
原来守戎将嬴王宫建在城内最北,又将寝室选在宫中最北,就是看中了天然成界的八步岭!
八步岭,陡峭难行,传闻车轿上岭八步而止,因此得名!
自王家兄妹来此后,守戎便叫凿山密建了一座地宫军营,先前荷塘挖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密道狭隘,只容一人独行,守戎在前提灯让路,一面说道:
“扬昭兄,有一件事我还想请你帮忙,兵马之事仍缺银钱,但要管理韦阳的农商……这些事我实在不通,我知道扬昭兄是这方面的能人,所以还想麻烦你多费心,我想扬昭兄大概也愿意才得所用吧?”
“你的事怎能算是麻烦?说真的,你不叫我来做个废人,我心里很高兴。”
“那等扬昭兄Jing神好些,我便叫伯予与你商量,这里是花你的钱建的,要你瞧瞧!”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了地宫,这个地宫在外窥不见半分,只有通向内室和城外的两条密道;在内却是恢弘巨制,可容百万之兵,寿康侯当时不禁一叹道:
“上造天阁下拓地宫,这王家人的本事,真是可谓一绝啊!殿下的心思果然没有白费!”
守戎早也看出来他的疑惑,便道:“是啊,方才的密道是为方便我特制的,所以小气些,但你放心,通向外面的那条道足够宽敞,便是忽然这里崩塌了,也来得及疏散。”
“哦!”寿康侯恍然大悟道,“我还奇怪你怎么不设轻巧机关,原来却不是为了方便,也对!那墙一般重的门,除了你谁打得开?就是有几个人溜了进去,只怕也觉察不出异样,这才是最安全巧妙的。”
“是,就算从外面进了密道,等打开了门我也早发觉了,不至于措手不及。”守戎笑了笑,两人便再往里走。
地宫里声噪人乱,大家都正在忙活,只有鬼凤娘瞧见了嬴王驾到,立刻迎了上去,守戎笑问:“凤娘,赵康何在?”
无头龙、赵康、王青等人这时也过来了,无头龙道:“殿下,属下与赵将军很投缘,我们已经斩马为盟,成了哥们儿兄妹了!”
守戎笑了笑,瞧赵康果然大有不同!
从前他虽也是军人风骨,到底体面出身,愿意打扮得油面白光,注意些规矩斯文,如今却散发遮了半张脸,胡子杂乱无章蓄了一指长,又特意在眼下落了个疤,不细看真很难认得出。
赵康见守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