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华回头看守澈跑的那样急,又问道:“你真要走吗?”
“事尽缘散,何必强求?在这京都,我一无所图、二无所念、三无所用,有父亲在朝、炽焰为将,我仁至义尽了。”
炽莲也看了一眼守澈,仍是面无表情道,
“她既遣散后宫,留我又算怎么回事?再说,我这个身份留着岂不尴尬?嬴王旧部岂不要寒心?”
原来自宫变后,妃嫔、女眷、宫人走了许多,守澈要尊韩姬为太后,韩姬却不愿也走了,高贵妃更是因父获罪被囚,这宫里的便只剩了炽莲一个所谓的“孝妃”。
炽莲不等守澈跑近,便仍由双儿扶着上了马车,叶东华笑道:“怎么?不能让她封你为孝太后吗?”
“万一我日后还想再嫁,做了太后岂不更麻烦?”炽莲在马车内抛出一个令牌,玩笑道。
叶东华接过令牌,马车也走了,守澈出了城门,哭着跪求道:
“莲儿姐姐莫走!若有何要求,澈儿答应就是!姐姐可怜澈儿,留下相伴吧!澈儿孤苦,亲朋散尽,姐姐怎么忍心?”
马车顾自驶去,不见一句回应,从此,香音难闻!
世人只知当年孝妃才情绝代、美貌无双,却再不知后来如何,她与嬴王、孝帝一般,都只剩下传言种种……
一百七十三:浪子入关
且说,炽焰等军行北上,炽焰在玉屏先停,而叶东华则另带随行出关。
玉屏关由朱瞻诏长子——朱行德镇守,其人生性鲁莽好胜,有勇无谋。炽焰便借着自己在京都的浪荡之名,带王生龙和朱行德玩得极好。
朱瞻诏虽事前叮嘱过朱行德,炽焰此行或另有所谋,他开始确实有疑,几次三番监视试探,炽焰却故意醉酒告诉他——自己此番是来蹭军功的!
他说,代圣长公主罢免了一个京兆尹,就要补给桑芜另一个好处,桑芜从前不插手军权只是怕受牵连,但是如今靖安公权倾朝野,自己还与长公主私定终身,所以不管于桑芜而言、还是长公主而言,让自己先尝尝军功的滋味,都是最好的选择。
事情牵扯到儿女情长,朱行德更信了两分,却不知守澈听闻是否要气死。
等朱行德放下戒备,炽焰便激他与自己比试,一项一项皆比不过,朱行德恼了,最后与赛马时玩命狂奔,至无人险处坠崖而死!
朱行德一死,炽焰作为监国长公主的亲使大将军,自然有权调兵,于是接下来便只需按着守澈和扶摇楼的两份名录,排除异己就行了。事毕,命王青、王生龙留守玉屏,炽焰再往阳焦。
一技不可二用,得知兄长不明不白坠崖而死,阳焦守将朱行仁对炽焰自然有了警惕,加之他本就谨慎多疑,对炽焰是能避则避,令炽焰一时难以办法。
炽焰在阳焦受了冷落,垂头丧气许久,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已然知晓他麾下名录,何必管朱行仁怎样?倒不如寻衅滋事,直接撤了他的人,架空了他便罢,最要紧的是快去君回与朱瞻诏过招。
这样想着,治了朱行仁一个不敬不周的罪名,挑起他手下的不满再拿由头治罪,只是轻贬重责地打压了一番。吩咐王育鹤留下要继续闹事,搅得他们不得安生,自己则匆忙赶往君回。
朱瞻诏的后辈虽一般,可他毕竟是个官场的老狐狸了,城府颇深怎会看不透这打算?
炽焰进了君回关三日,朱瞻诏礼数周全、密不透风,而且还等他开口未言及军务,朱瞻诏已下令点将阅兵,朱瞻诏明里是敬君威,实则是要压一压炽焰!
第二日天未拂晓,已三军集齐,朱瞻诏立于城头,远远看见炽焰披袍而来,笑道:
“他在玉屏关骗阿德纵马坠崖,以为老夫不知道吗?阿德的命,老夫定要算在他头上!”
身旁亲信道:“朱公,他承君令而来,又有手段,或当谨慎行事?”
“手段?呵!”朱瞻诏嗤鼻一笑,道,“浅见小儿,比阿德还不如,还不是长公主的意思!论起来他们兄妹的心思也算深,还不是不能拿老夫怎样,至于他嘛——空有武艺罢了,为将可以,实非帅才!”
“看来,朱公早有对策?”
“他这骄纵之名用的过甚,拿长公主私情做注,焉知不会招惹祸端……”朱瞻诏话音未落,炽焰已步上了城楼。
这二人分明各怀心思,见面却似故友重逢,炽焰看着他布阵练兵,心中不由犯了嘀咕……
自己在玉屏、阳焦留了不少人,又已引起了朱瞻诏警觉,如今再想行事,恐怕难上加难呐!
炽焰这才意识到此一趟的危机,便有些后悔在前两关的作为了。
这么想着,别过脸去没了兴致,朱瞻诏暗笑,不仅不去点破,反而递了个台阶道:
“这关外之景确实奇特,将军可知这君回山的典故?”
炽焰只得接话道:“之前所观玉屏群峰,已是惊叹不已,连绵不绝、玲珑有如翠雕,正应‘玉屏’之名,但我还是举得有些秀气了。相比之下,这君回山更是险峻奇妙,诗曰‘相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