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要我死,我什么时候不肯死了?”炽焰听她这么说,心中又气又委屈。
“你永远都这么小孩子任性!你找你爹去吧!你是死是活,我不管你了!我当初也不该让你去!”守澈瘪嘴,含泪道。
“是啊!当初我说我不去,你非逼着我去!现在我办砸了你又怪我,你现在要我有何用?我没了利用价值了!我是你的拖累了!你还管我做什么呢?”炽焰脾气上来,嘴里的话哪里拦得住。
“你!你!”守澈指着炽焰只觉得失望极了,心中万般委屈说不出来,一气之下就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虽响在耳边,但守澈这软绵绵的一巴掌对炽焰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他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仍像方才一样瞪着守澈不肯认输。
一旁舜华远远看着,她本是事不关己不愿理会,谁想这两人好好地吵起来还动了手。宫里人是看他两人吵惯了,也不敢多事,舜华却以为了不得了,忙上前阻拦。
她拉开二人,道:“你们干嘛呀?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公主吗?你怎么还把她骂哭了?”
“与你何干!”守澈见着舜华就来气,一抹泪转身就走。
舜华好心帮着守澈,却遇冷脸也生气,她从前也是刁蛮的公主,可不管什么规矩什么礼仪,追上去便骂: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炽焰怎么对不起你了?为了你撇家舍第地跑去守关,你打他你还生气了?你把他送到什么样的险地啊!他被朱瞻诏关在城外任由人追杀你知道吗?他为了你,他的仆从都死了!你知道吗?你还打他,打了就走,你回来啊!”
守澈越听越气,她不想从这个女子口中听到炽焰的事,不愿意她为炽焰打抱不平,更厌烦她拉扯自己!
狠命一把将她推开,守澈顺势抽出了张满的佩剑劈去!
舜华被推了一把旧伤吃痛,倒在炽焰怀里猛烈地咳了起来,剑没有伤到舜华,反划伤了炽焰的胸膛,脏乱的将衣上渗出殷红的血……
此时,她怒气冲冲地瞪着舜华,那眼神Yin冷可怕,仿佛冬日的冰窟深渊!
这是嗜杀之兆、这是君王之怒,这眼神看得舜华下意识地就不敢再咳了——她在草原上见到狼也没这么怕过!
然而炽焰看着眼前的守澈却叹了口气,道:“守澈,你真的变了!”
“是!我是变了!所有人都在逼我,由得我不变了嘛?”
守澈看见血顺着剑淌下来,双眉一蹙,眼里的狠意却越深了,她忽然苦笑道:
“你为了护她,不顾竜国安危?你为了护她,不管我的难处?你为了护她,可以拼命?好啊!既然你为她这么不管不顾,那你就去死吧!”
手上一用劲,她将炽焰推入了长寿河,炽焰没有反抗,却带着笑说:“你这个疯子……”
水漾出层层红漪,红过了那锦鲤!
守澈沉沉地喘着,似是抽泣却不见泪,似是恼怒却面无表情,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舜华张牙舞爪,惊恐地重复着赤焰的话。
守澈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来人!将她送回大息!”
炽焰死后,靖安公在府中躺了整整三天,三天后,他整理了朝服前来嘉和院请辞。
照水轩中只有君臣二人,靖安公艰难地跪下了,颤巍巍一拱手道:
“殿下知我桑芜家训——‘不握兵权,不与党争;不固执偏激,不软弱可欺’,如今炽焰皆犯,是臣教子无方、无颜立世!且臣年迈糊涂,管理政务越发不济,请殿下恕罪,准臣请辞回乡!”
靖安公说罢,又是郑重地磕头跪安!守澈料到了,但因心中有愧,没有敢抬头看他,也没说什么便算是默许了。
靖安公也着实是可怜,他一生仕途无阻,是数不尽的风光得意,可最后最骄傲的女儿大婚遭人弃离、儿子年纪轻轻落得个既无声名又丢性命,文时也是一病不起,还听说桑芜已将他剔出族谱,如今连那顾自去了的身影都那般寂落。
靖安公虽走了,好在宋庚怀曾推举过的不少贤才,这时也已经熟悉了政务,接管过来还算妥当。
守澈命曹欣带着炽焰的死讯与朱行仁斡旋,同时接管玉屏以备不测,但朱行仁却因没能亲眼见到炽焰尸首,只是交出了阳焦城内的人质,算是暂时未曾发难,但仍牢牢握着阳焦和君回不肯归顺,也因此竜国无路去与大息和谈了。
而守澈,虽然Jing神越发差了,也有些哭坏了眼,但仍将竜国治理的平稳,只是可惜出兵游沙的计划却又搁置了,只是如今三年将至、未见守戎,人心也有些动摇了……
这之后的第二年春,忽传来消息,沙克率众部杀斯隆、做汗王,又是游沙内乱崩解被他乘机一举攻下,大息俨然成了竜国最大的隐患。
游沙虽不是自己打下来的,但总归是了了心头大事,此时守澈的谎言也已不攻自破,她便打算扶永王为帝,可永王却不愿做一个傀儡君王,要逼她让权并且裁撤司直门。让权虽易,但靖安公一走,朝堂俨然已是张?的天